旬的冷脸和嗤笑。 谢拾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沈旬。 上辈子,初三一别,后来他们十五年后才近距离地说过一次话,却没想到,那一次之后就是死亡。 如果他没有重生,那么让一切都随着尘土掩埋也好,可是,他回来了,他又再次回来,还是以杀人犯儿子的身份,不得不背负起上辈子他拼命想摆脱的命运。 命运这东西,真是玄乎其玄。 如果他能重生到初三之前,阻止那件事的发生,该有多好。 …… 谢拾不自觉地啃着手机边。 他苦恼,他忐忑,他胆怯又焦急,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怎样解救自己。 等谢拾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已经站到了隔壁门前,手中拿着一瓶酸奶,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拾踌躇来,徘徊去,在把沈旬家门前的垃圾桶数清楚了有几条竖纹、墙角有几条细小的裂缝,用拖鞋把走廊上的瓷砖踩得锃亮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两下门。 门打开,沈旬刚看清楚是他,又一下子把门关上了。 一开一关,带起迅猛的风,谢拾头发被吹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又只剩一堵紧闭而冰冷的门。 谢拾轻叹了口气,举着的酸奶放下来,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 身后门突然开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旬抱臂靠在门框上,冷眼盯着谢拾。 谢拾身形微僵,他逼迫自己迅速转身,挤出一朵花一样的微笑,进贡般地举起酸奶:“请你喝酸奶。” 沈旬神色不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知道。”谢拾含糊道,目光不与他接触,落在一边的垃圾桶上。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想看见你。”沈旬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丝毫不值得自己付出感情的事情。 谢拾赖在原地不肯动,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谢拾如同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逃,要么勇敢地解决。如果逃避,像上辈子那样,那么重生一次也没有意义了,如果选择面对,那么就不要再畏缩,不要再犹豫,即使对方说的话再伤人,只要当做耳旁风就好了。 谢拾打定了注意,抬起头直视沈旬,眸子黑白分明,不再动摇。 沈旬眸光微沉,手指在门框上敲了敲,说:“每次见到你就关门,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落荒而逃,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我不想这样,错的不是我。”他声音极轻,像是耳边的呢喃,又十分冷冽,刮得耳朵生疼:“你明白吗?” “……什么意思?”谢拾发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有溃败的迹象。 沈旬语气一转,声音肃杀,一字一顿道:“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意思是。” “让你滚。” 话已至此,沈旬从门框与谢拾之间潇洒穿过,走到电梯边。从头至尾不曾挨过谢拾的一片衣角,似乎不屑碰到他。 谢拾呆若木鸡地待在原地。 好半晌,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谢拾回过神,转身几步跑进电梯。 沈旬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声音里隐隐含了怒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谢拾默默地按了下楼的电梯,点头道:“恩,听不懂。” 沈旬:“……” 沈旬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极力压制,最后连按了好几下开门键,电梯已经下了一层楼,才慢悠悠地停下来,慢悠悠地打开门。 沈旬抬腿就要出去。 谢拾的声音在他背后有点模糊不清:“一起坐电梯,两分钟,也不行吗?” 沈旬站在电梯外面,并未转头。 电梯慢慢地关上,将谢拾关在四方封闭的铁盒子里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