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惊讶,盯着她看,见她不是说笑的,才道:“蔺小姐……不,棠太太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蔺晗点头,指着远处棠威和潘瑞所在之地,道:“我先生就在那。” 徐先生抬头看去,虽然饭店的灯光有意调的柔和晕黄,但是棠威和潘瑞恰好就在一盏壁灯边上,脸在灯光下十分清楚。徐先生神色微微变了,看向蔺晗的眼光顿时去了之前那一层轻浮的调笑意味,一时十分庄重,笑道:“令夫莫非是棠三爷?” 蔺晗笑着点头,“正是。”反问他,“你认识我先生?” 徐先生道:“可不止是认识,我们交情长了,这次有事耽误没能参加二位的婚礼,真是失礼。”他说着,还将帽子一抬,跟蔺晗点头致歉。 几人聊到这,徐先生自然要去跟棠威叙旧,自然而然,三个男人站一处端酒说话去了,女人们被侍从引着入座,点了玫瑰蛋糕吃。 本来蔺晗想问袁真儿她跟徐先生什么关系,是男女朋友,还是其他关系。但有吴茜在,她一肚子的疑惑只能暂时憋在肚子里。 而吴茜呢,本来对着蔺晗还不自在,但是看着袁真儿,她的优越感又自然而然生出来了,一派贵妇人的派头,问袁真儿的近况。 “……在上海做什么?” 袁真儿吃了一口蛋糕,道:“在小学里当教员。” 蔺晗正喝水,闻言一怔。 她上次还说是在小学处理行政事物的,怎么跟吴茜,又换了一个说辞……口误吗? 吴茜听了兴致勃勃,她跟老同学见面,一贯最感兴趣问她们如今的生活,如果是结婚了,必然问对方丈夫是做什么的,探听大概的收入,遇到不愿意说丈夫收入的,她就侧面故意打听女同学最近在哪里做衣服,去哪里消遣等等,以此暗自衡量女同学生活或富裕或紧迫的生活。如果是没结婚的,就问对方工作,或者父母的工作,以及最近认识什么人之类的。 “……在小学里当教员,教什么?” 袁真儿道:“教的是国文。” 吴茜笑着点头,道:“教国文不错,不过大老远从北平到上海来当小学教员,想必这里薪水待遇很好吧?” 她这话问的妙,袁真儿要回答,除了要说工资,还把她为何千里迢迢到上海的缘故给泄露出来。 袁真儿笑了笑,低着头拿叉子戳蛋糕,不叫人看清她的表情,道:“还行。”完全避而不谈。 吴茜哪里肯满足这样的回答,又要继续旁敲侧击,蔺晗插话了,道:“说起来,潘少来上海,只带了吴姨太呢,还是那位卓小姐也来了?” 吴茜本来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僵了一僵,她看向蔺晗,蔺晗冲她笑,一副并无恶意,只是随口一问的表情。而话题从袁真儿身上转到吴茜身上,蔺晗注意到袁真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悄悄的垂了下来,不再是防卫的姿势。 吴茜被扫了兴,但不想得罪蔺晗,还是憋着气,回答道:“卓小姐也来了。” 蔺晗学吴茜之前逼问袁真儿的那副追根究底的姿势,笑着道:“哎呀,既然来了上海,怎么不一起来饭店跳舞?我记得卓小姐跳舞跳的特别好,还想跟她请教一番的。” 吴茜强笑,“她病了,有些不舒服,这些日子都躺在床上。” 蔺晗察言观色,注意到她不是很得意的样子,心中暗怪。 按理那日潘瑞抓到卓玫瑰跟戏子“学唱戏”,应该是闹翻了,后来没听说解除婚约什么的,但感情肯定不如以往了,怎么吴茜眼底眉梢竟无一丝喜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