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盛夏。 许之圳仰头,巴掌挡在眼睛上,眯着眼看天上那轮金黄圆盘,汗水从背后流下,八月的天,正是酷暑,又适逢横店拍古装,厚厚的布料都黏在身上,每天回到酒店恨不得洗他个八百遍。 小潘安慰他,快杀青了,熬过就好。 许之圳也想,快杀青了,熬过就好。 谢北在隔壁省录制综艺,杀青第二天就亲自开车把人偷走了,走得突兀,衣服都没带,搞得第二天陶川和小潘去酒店接人一脸懵逼,还以为被绑匪绑走了,打了半天电话才接通,谢北含蓄的表示,人在上海,很安全。 他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来,茫然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看了眼时间,趿拉着拖鞋去找吃的。 在餐厅喝粥时望了眼阳台,天际将鲜红的云朵染开,昏黄即将降临,卷携大片白炽,带来漆黑夜幕,是要黄昏了。 谢北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大爷做派,白色短袖挂在肩上,堪堪遮住小腹,露出漂亮的颈线,黑色短裤不到膝盖,流畅紧实的小腿斜搭在茶几上,腿是白的,脚踝颜色突兀,黑得匀称。他清清爽爽一身,看许之圳过来,主动伸手拥进怀里,游戏按了暂停,头上闪金光的小人被迫原地跳脚,略有怨气的看着屏幕。 他在唇角落下一吻,往里蹭了蹭,给许之圳让位子,随口说,“陶川打电话来了,我说你在上海。” 许之圳懒洋洋挥手,“无所谓了,反正都杀青了,她自己说的给我半个月假呢。对了,”他望向窗户外,眼睛亮亮的,“出去转转吧,天快黑了呢。” 人的胆子是可以无限涨大的,特别是在有人纵容的情况下。谢北也转头望了眼天,已经变成红霞漫天,灿烂的挂了半边,漂亮又夺目,看一眼便能因为那耀眼的美而沉浸其中。 许之圳跳下沙发,“快,给我拍照。” 谢北从电视柜里翻出上次买的单反,许之圳上手用了下觉得挺满意,但一直没机会再用了就束之高阁,正好今儿能拿出来。倒是许之圳有点不乐意,“大材小用了吧……”又很快扬起嘴角来,“管他呢,快拍我。” 漫天的红霞中,染红了的云朵勾勒出不规则的形状,把天空分成几块,深至紫霞,浅至粉红,散漫的铺满了半边的天空。扬唇笑的男孩歪着脑袋,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背着光也毫不失色,偶尔换个鬼脸,能把拿着照相机的人逗得不轻。 拍完照片,许之圳审视谢北的技术怎么样,翻了一圈,还挺满意,嘀咕着“有几分我的真传了”,把谢北乐得上手去捏他脸,摸得一手软软腻腻,许之圳也摸摸脸,眼珠子转得灵活,说,“这次为了角色养胖了点,脸摸起来是不是比之前舒服了。” 谢北点点头,凑上去想亲一口,临到嘴边又忍不住,张嘴咬了口,又滑又软,把许之圳气得不轻,要不是手上还捧着单反,恨不得张牙舞爪就扑上去了。 等下楼时已迟暮,或许是夕阳最后的挣扎,红得几欲压下,月亮已经率先一步挂上,高高的望着普天众生,清亮的悬着,皎洁的银丝藏匿,一瞬间倒有那么几分佛性。 他们带着情侣帽,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大码短袖,许之圳蹬着老爹鞋米色长裤,谢北踩着品牌方新送来的运动鞋,就着那条大裤衩,慢慢的走着。为了防止有人偷拍——换句话说,为了防止有人看见,许之圳自认机智的带了假发,是到腰的红色长发,漂亮是真漂亮,发质也好,谢北老是忍不住想上手摸。 戴假发是许之圳某天看电影时突发奇想想到的,他平时和谢北出去总是碍着怕人拍到,只好隔着老远,但又想着即使是勾肩搭背,反正是兄弟,怕什么。但往往一勾上肩,忍不住就想凑近一点,要么手滑到腰,要么牵着手,走着走着就变味了,走上个一百米就能展现现实版兄弟变情人的好戏码。 于是他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实践后发现挺成功,除了确实还有挺多人看他们的——这也没办法,任谁看见一米八的女生不多看两眼呢。 除了还是接受不了穿裙子,许之圳在尝试假发的路上越走越远,家里已经放了一堆假发,有的是许之圳心动的但是没机会染的发色,长短直卷都有,虽然可能一年上头也没几次能和谢北单独出门,但不影响他买上个百八十顶放家里。谢北没话说,于是潜移默化的诱导许之圳试试女装,被他强行推辞,但谢北自信总能等到这么一天。 天慢慢黑下来,路过小区的篮球场,里面很是热闹,物业在四角装了很亮眼的白灯,只开了两盏就足够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十几岁的孩子在里面驰骋,有的见没有女生,就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打,挥汗成雨,笑声弥漫在上空,青春盎然几欲喷涌而出。许之圳也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