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宽慰一番,偏偏李善均才见过玉珺,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快,这会看她哭,只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刁蛮任性,不由地冷笑一声道:“我让你送东西时你不是也没拒绝么?出了事儿,倒全成了我的错了?那好,就当是我的错,我让你送东西,我还让你藏钱了?” 左映寒从未想过有一日李善均对她这样冷嘲热讽,当下怔了一下,眼泪簌簌然落下,哽咽道:“是,钱的事情是我隐瞒了三爷,是我的错,可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外头人看着咱们日子风光,可是谁知道我的苦。头些时候我拿回了这两千两,您说留一千两,可是回头您就全拿出去花了,一分钱都没给我留下,我说什么没?您是爷儿们,外头应酬都要银子,我支持您,可我还得管院子里一干人等的吃喝住行,打点里里外外,那可都是银子!我藏了这五百两,一分钱都没花在自个儿身上,全贴进了咱们府里。您说这话,您说这话……” 她说着,悲从心中来,整个人伏在案上,默默流着泪。 李善均被她一句话噎着,想想也是憋屈。成亲之前他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没想到成了亲,自己反倒束手束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想到他李善均也有这么一天。沉沉叹一口气,左映寒仍旧趴着,他软了语气劝道:“好了,你别哭了。我这不是着急么?爹近来对我特别不满,若是娘那也对咱们生了疑心,咱们往后的日子如何过?你若是没钱,你同我说一声就是了。那钱……哎,好歹你跟我商量一声。” “我倒是想同爷您商量,您成天在外头,早出晚归的,回来就睡了,我一天能和您说上几句话。”左映寒低着头闷声回答,言语里颇有些怨恨的意思。李善均原本还存着怜惜,左劝右劝落不下一句好,还换来满身埋怨,当下脸色一沉,冷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东西你不去拿,我也不稀罕!要如何对母亲交代,你自己看着办!” 左映寒原本还等着他来哄自己,没想到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心里一塞,当真哭落下泪来。泪眼迷糊间去看屋里,哪里还有李善均的影子? 芦苇战战兢兢地走上来,怯生生提醒道:“奶奶,爷已经走了。要不要替您安排回左府的马车?” “这不负责任的东西!”左映寒喉咙一紧,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去左府要东西那是丢了自己的脸面,好在娘疼自己,找个借口也就能圆过去。重点在那一千五百两。她手头上能用的钱早就被李善均掏空了,这一时半会,她上哪儿筹钱去! 借到娘家人身上?这让她如何开得了口?从前以为李善均是人中龙凤,没想到根本就是绣花枕头一草包,关键时刻竟然这样撩了摊子!左映寒当真是恨啊,算她看走了眼! 当左映寒快马加鞭回到左府见到她的亲娘时,更是欲哭无泪。左夫人无奈地对她道:“前些时候我带着那串十八子出门去找大师开光,回来的路上发现那手串竟是不翼而飞,也不晓得那个贼子那样猖狂,竟是偷到我的头上去了!” 被!人!偷!走!了! 左映寒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几乎背过气去。 同一时间,在长公主的屋子里,玉珺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赤旃檀珠一颗颗捡起来,一边捡一边地长公主道:“娘,这手串毕竟是法言大师开过光的,轻易让它这样散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回头我找人再把它穿上,送到您跟前。” 开玩笑,这手串开光的时候求的是家宅平安,说是“家”,那自然也算她一份,她可不想触了这大霉头。 玉珺埋头捡着,哪知道身后的长公主心里一暖,对于长公主而言,见微知著,玉珺这样讨巧的小动作反倒比左映寒平日的卖乖更动人。长公主招呼了丫鬟去帮她捡珠子,又让她坐下,和颜悦色道:“若是他们几个都如你这般懂事,我自然可以少担心一些。你坐下,我问你些事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