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震天的掌声,玉二奶奶也怔住了,不过片刻,玉大奶奶进屋来,道:“快快做好准备,姑爷已经进了堂屋!正准备叩拜爹娘呐!” “怎么这么快,六弟七弟不还没上么?”玉二奶奶讶异道。 “姑爷实在太厉害,五弟和他比试到一半便甘拜下风,六弟七弟索性也就放弃了!”玉大奶奶对玉珺笑道:“爹和娘对咱们的妹夫满意极了,这么多宾客看着,他真是挣足了面子!” “那也是咱们小妹有福气,能有这样的夫婿!”玉二奶奶掩着嘴偷笑。 玉大奶奶又道:“咱们小妹自然有福气。听说今日定国公府娶媳妇儿,定国公府的嫁妆有六十四抬,工部侍郎左鸣虽比不过定国公府,可为了不然自己的女儿落于人后,硬是也凑了六十四抬的嫁妆,可看咱们小妹,算上咱们府里和二老太爷给的,总共八十抬,不比数量,光是打头那对兰贵妃赐的金翟鸟就谁也比不上!” 两位嫂嫂言语里都是羡慕,玉珺却浑然没听进耳里。 大红盖头轻放,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嫣红的喜庆颜色,直到被喜娘背上了轿子,玉珺的心依旧是忐忑不安的,轿子外唢呐连天,间或传来路人的惊叹声。队伍行了许久,多了片刻却停住了,玉珺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就听外面传来西竹低低的声音:“小姐,前面有个送丧的队伍,将咱们的路都给拦住了!” “什么!”玉珺心一紧。 西竹道:“不知哪家今儿出殡,将整条路赌地水泄不通。姑爷已经派人去查看情形了,小姐您别急……” 大婚之日撞上人家送殡,无论如何都是件极为不吉利的事情,更何况还将路给堵上了,可是你办喜事,人家办丧事,没有让别人给你让路的道理。玉珺当下也是着急。在轿子里等了足足半刻,西竹的声音隔着轿帘都能听出来一丝苦涩:“小姐,是城东张裁缝家的老太爷过世了,她的几个女儿哭晕在路口了,几个儿子正吵得不可开交,听意思是老太爷死前藏了笔钱,没说好要给谁,几个儿子越吵越不服气,当街便要打起来了。姑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将钱给他们了事,可是他们又不肯,非要吵出个是非曲折来……” “城东张裁缝家的老太爷?”玉珺蹙着眉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城东姓张的裁缝只有一个,因着靠近和春堂,他家的老太爷前几日还来和春堂请玉珺问过诊,玉珺记得清楚,这位老太爷分明身子硬朗,不过是有些风寒罢了。怎么转眼不过几天,竟就走了? 当时他离开和春堂后,邻里还对她说起过,他的家里有两个儿子,张裁缝是老太爷捡来的儿子,竟比他亲生儿子还要孝顺。他的亲生儿子日日沉迷赌场,成天惦记着他的棺材本儿。她听得分明,老太爷就两个儿子,哪里冒出来了“几个儿子”,还有成群的女儿? 玉珺越想越不对劲儿,招来了西竹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两句,西竹面色一凛,赶忙去找李善周。 那一厢李善周看着这出殡的队伍也是眉头紧锁,家里的老太爷出事,这家人虽则该哀婉的哀婉,可是那几个女儿,哭几下便要看他一眼,甚是心虚。那几个儿子吵则吵矣,不过是为五十两银子罢了,他出到一百两,他们竟也不为所动。 似乎不过是为了堵住路而已…… 他蹙着眉头想着,玉珺的贴身丫鬟西竹跑了过来,在他的耳旁低语了两声,李善周微微点头,道了句“知道了”,随即定睛看向一旁的棺材,从方才起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下子总算知道哪儿不对了!看这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