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弯,李斯年如她所想准时出现在她跟前,急吼吼道:“姑娘受了委屈,自有大公子做主。姑娘何必急着走!诶诶,玉姑娘你听我说,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会被大公子扒皮点天灯的呀!” 玉珺顿了顿步子,从袖中掏出那木匣子,对李斯年道:“麻烦您将这个交给大公子,就说,就说……” 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合适。他那样聪敏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咬着下唇,道:“算了,什么都别说了。麻烦您交给他就成。这段时间麻烦您照顾我,我心中感激,只怕也无法报答了。” 她认认真真行了个礼,李斯年摆手都来不及,玉珺背起包裹就走。 李斯年在她身后“诶”了半晌,懊恼至极:你说这兄弟俩,平日里不大对盘,互相看不顺眼,怎么看姑娘的眼光就这么相似!那个三公子平日里多少花花肠子,若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得不到就不罢休,玉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风流浪荡子了!再者,这姑娘也是急性子,不过是被调戏了两句,怎么就急吼吼地要走,他都来不及做个心理准备! 得!他还是别着急了!还是赶紧回禀大公子吧!否则真丢了人,大公子厚道不会拿他点天灯,可他难过,他不也跟着着急么! 第21章 离开 李善周今日一直觉得心乱,玉满楼替他把了脉,一双眼皮抬也不抬地说:“你的听力已经接近常人的七八成,正常声响你应当都能听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你父亲?还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时候没到。”李善周淡淡地抽回手,天已近黄昏,一缕斜阳照在院子里,应当是说不出的惬意,可是这没来由的焦灼让他自己也有些讶异。 平生以来,这种情况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即便是那年他得知自己可能从此听不到世界的声音,他也不曾这样慌张,那年他也才五岁,已经知道事情若已成定局,哭闹也无济于事。 “这样心浮气躁,不像你平日作风。怎么,皇上给你的差事不好办?”玉满楼低声问着。李善周五岁那年失聪,父亲带着他来医治他,那是他第一次见他。当时他就很惊讶,一个五岁的小孩,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不哭不闹,安静地坐在一旁,一双澄明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有一种洞若观火的睿智。 当时他就想着,这个小孩将来定然能干一番大事,没想到,他一蛰伏就是这么多年。父亲致仕后,他接替父亲来医治他,十五年的交情,二人甚至比兄弟还要亲近。 可惜,即便是兄弟,玉满楼也未能明白此刻深陷情网的李善周心中的千千结。 李善周走到窗边,默默地呷了一口茶,恍然发现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李斯年在她身边,她应当是安全的,几天未见,不知她胖了瘦了,过得还好? “你跟我说过,对待女子就如熬药,既要掌握分寸又要拿捏火候,既不能天天追太紧又不能让她觉得你忽略了她,可到底怎样才算合适的分寸和火候?”李善周自言自语。 玉满楼一时讶然,这些话都是郑世宁每日在他耳旁聒噪的话,他虽然不理她,可是她说的总是会有只言片语落进他的脑子里。当时李善周问他,他也就拿这话敷衍,具体的,他哪儿懂? “这个得看那姑娘脾□□。”玉满楼又是随口敷衍,想想女人真是麻烦的东西,连李善周这样万年沉寂的潭水都能起了涟漪,他又问:“到底是哪家姑娘,让你这样牵肠挂肚?” “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见到他的。”李善周背着手望着窗外,那杯六安瓜片并不能安抚他心中的焦躁,反而越发严重。心头似有一群蚂蚁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或许见她一面,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李善周定了定神,正要跟玉满楼开口告别,李斯年从门外直闯进来,道:“主子,不好了!玉姑娘说要离开京城,已经往南面去了!” 李善周心头一沉,李斯年不等他问,就将今日李善均带人上夏家,玉珺如何发怒,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李善周越听眉头越紧,待李斯年取出楠木匣子,他的脸色都变了,想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在桌边坐下,手心触着金丝楠木上的莲花,是凹凸不平的手感,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波澜四起。 还能怎么样?他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在她跟前尤其是。可是那日,他已经将话说的那样明白,如她那样聪慧,定然明白鹭鸶花的含义。那日他借簪救人后,看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簪子,满目都是心疼,他知道那簪子于她定有特殊的含义,可是今日,她宁愿舍弃这样重要的簪子,也不愿接受他! 难道还要强人所难? 他不敢打开匣子,否则,只怕那簪子会再断一次。 “主子,这天眼见着就黑下来了。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