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峰回路转,遇上了他们二人,当时,她整个脑子都是乱的,抓住了李善周的手,以为自己抓住了一片浮板,尽管李善周被她抓地蹙了眉头,她却呜呜咽咽道:“救救我,我是……我是林牧之将军的女儿……” 迫不得已,她终于搬出了父亲的名字,也终于打动了二人施以援手。 那是上辈子她第一次见李善周,尽管他们后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他那张脸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时光轮转,重活一世,没想到她从花想容逃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他! 这让玉珺如何不感慨。 重生以后,她一心想着逃出花想容,结果差点又死了一次,这下子终于逃出来,上一世的委屈、生而又死的恐惧、加上胜利逃脱后的喜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块,玉珺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放声大哭。 李善周怔怔地望着玉珺,微微蹙了眉头:昨夜救回宁舒郡主时,宁舒也是这般哭,可是哭完了却是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说着眼前的女子多么地有勇有谋,说起这女子替她挨那一棍子,更是一脸的钦佩,简直要把她说成是当世梁红玉。 想来,不管多坚强的女子,到那地方走一遭,都是如此反应?更何况,她昨日差点死在荷塘。 这么一想,她的哭声倒是比不过宁舒。 方才伺候的丫鬟早已经奔出去通知宁舒郡主了,整个屋子就剩他和她,他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玉珺,尔后,微微偏过头去。 玉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阵猛哭后才警醒自己竟然还躺着,李善周这样站在床边看她流泪。她赶忙支起身来,一抬头,就见李善周眼里晦涩不明,带着丝无奈,也带了丝怜悯。。 她赶忙抬手拭泪,一低头,眼前多了张素白的锦帕,头上传来依旧温润和悦的声音:“姑娘别怕,这里是定国公府,再没有歹人能害你了!” 她抬头,就见李善周微微移开了眼。帕子依旧在跟前,拿着帕子的手洁白如玉,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地十分齐整,干净地不像话。她不动,那双手又往跟前递了递,她才晃过神来,接了帕子,脸上却有些尴尬。 前一世她同这位名义上的兄长极少见面,但是私底下关于他的议论却听了不少。 李善周,定国公李博文的长子,论辈分,当今圣上也该叫他一句表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原本应该是天之骄子,人人艳羡。只可惜,他却是定国公府最尴尬的存在。 当年,李博文战功赫赫,进宫封爵时,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的姐姐宣慈长公主在一旁看见了他,一见钟情。当年两人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人称道,尽管二人相差了十来岁,可是两人却是恩爱有加。 只可惜,二人成婚五六年一直未能得子,宣慈长公主仁厚,抬举自己陪嫁的丫头周氏给李博文当妾侍,没过多久,周氏竟然一举得男,产下一子,也就是李善周。 那年,李博文四十得子,自然将孩子捧在手心。李善周出生的第一年,真是受尽了李博文的宠爱。宣慈长公主自觉自己不能生,也是将他当作亲生子,疼爱有加。 也不知是李善周命好,还是不好,他出生后一年,本以为自己不能生的宣慈长公主竟也怀孕,隔年产下一子后没多久又得一胎,随着李善远、李善均的出生,李善周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 头些年,宣慈长公主觉得李善周是自己的福星,一直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疼爱,可是等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她的重点难免发生变化。 定国公府里全是人精,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可怜李善周,亲娘周氏自觉是姨娘,不敢多加接近李善周,唯恐影响了他的前程,公主又不能全心全意待他。 那年定国公远征,回来时就听说,自己的长子生了一场重病,耳朵怕是废了。不惑之年的他远远地唤李善周,他却听不见。当下,李博文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至此,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就落下了愧疚。 或许也是身带残疾的缘故,府里的下人们都说这位大公子平日里不善言谈,不好亲近。他的生活更是如苦行僧一般单调唯一,低调到像是定国公府的透明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