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明显,那双眼眸盛着温柔,却又像是那雪山之巅的白雪一般,带着刺骨的冰冷,神灵坠入凡间,连看一眼都是冒犯。 禀报的臣子们道完,全都回到了原位,偷偷朝着那上方的青年看了两眼,又掩饰的收回目光,生怕被人发现。 慕以从册子上面抬起头,朝着下方看了看,最后落在左侧最前方头发稀疏的户部尚书上。 户部尚书被人盯着,整个人反射性的一抖,脸习惯性的挎着了一个苦瓜,站在他身边的官员全都默默的离得远了些,心想这这家伙又要倒霉了。 户部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项肥差,小小的捞一笔,就足够自己的子子孙孙好几代都衣食无忧。 当然,这是在国家尚且正常的情况下,如今的周朝入不敷出,为了保住国库里面那点所剩不多的积蓄,户部尚书可是花费了毕生精力,看那顶稀疏的毛发就足以见其辛苦,都恨不得裹着被子跑到国库里面去睡,怕极了有人再从里面扣出一点银子。 “户部尚书。” 上方的人出声,户部尚书视死如归的走了出来:“臣在。” 慕以:“国库如今所剩几何?” 户部尚书一脸欲哭无泪,险些当场在金銮殿哭了起来:“呜,回、回国师,如今的国库只够着宫中的小主们的日常开销,实在是挤不出银子来了。” 下方的侍臣递上账簿,慕以翻开,发现宫中的主子贵人足足就有三四十位,银子的开销如流水一般,难怪国库会如此空虚,就连赈灾的灾银都是从这些贵人们的牙缝下挤下去的。 翻了两页,慕以就关上了账簿,下方的户部尚书看着国师如此举动,吓得整个人一激灵,几乎也认为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不保了,结果下一秒便听见上方的人道:“从今日起,宫中主子的开销消减一半,官员俸禄尚不削减,除却寒门家中无存银的官员,各出五万两白银赈灾。” “有何异议?” 座下无声,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慕以将账簿放在一旁,筛选着此次前行赈灾的人。 “户部尚书主要负责赈灾事项,搭建灾屋,半月以来所抄贪污官员家产,便换做粮草还有衣物运送到边关。” 那些贪污官员被抄家,一箱一箱的真金白银从府中抬出,让人眼红不已,这么大笔银子,足够边关的将士支撑到明年春天了。 镇南将军闻言站在下方,迈着苍老的步子跪在殿中,声音沙哑:“臣,替边关将士谢过大人。” 有了这笔银子,边关的将士也不用再受寒冬的苦楚,过个好年了。 慕以看着苍白着头发的老人,对上对方的眼睛,想起了半月之前声声泣血的模样,指尖微动,慕以看见对方身上的子线漂浮在空中,虽然颜色暗淡,但好歹尚无性命之忧。 那是他身在边关的子嗣线,两位少年将军在战场上生死未仆,一直是老将军的心结,此行一去,倒也可成全对方。 圣诏下达,堵住了悠悠之口,跟在慕以身边的侍从高声扬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官员跪安,如潮水一般涌出去,金銮殿一下便变得有些空荡起来,窗外依旧还下着雨,悠悠的冷风从窗边吹进来,慕以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 世界的限制再加上神魂损伤,即使是神明也变得脆弱起来,这具身体就犹如肉体凡胎,只不过忙上这几日,就开始咳嗽。 殿中的侍卫连忙将那些半敞着的木窗关上,侍从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搭在慕以肩上,放低声音道:“大人,轿子还有一会才到,外面雨大,先行内殿歇息一会在回府吧!” 慕以摇头,说话间就已经伸手拿过一旁的罗伞向外走去。 “不了。” 白色的长袍微荡,雨水打在罗伞上,并未沾湿白衣国师身上任何一处地方。 慕以走在被雨水浸湿的公道上,手执一青伞,消失在殿门前,无数道宫门穿过他身边,他不知目的的往前走,等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国师府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尚未紧闭,此时是下雨天,街上没有多少行人,慕以一眼便可以看见雨中站着的人,身旁的侍女虽然打着伞,但是那小孩身上的衣衫却还是已经半湿了。 慕以一眼瞧见,连忙上前走近了些,手中的伞自然而然的往着另外一边倾。 “刚醒为何出来了?” 慕以是在半月前找到陆离的,天雷后一晚,他入宫拾掌大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的那些图谋不轨的皇子们措不及防,肃清内宫之后,他寻着气息找到了一所破旧的宫殿,在里面发现了被雨浑身淋湿发着高烧的陆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