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的举动。 她直觉戚寻此时用出的平稳和缓却让对方束手无策的剑法,只怕正是出自那日她看到对方在研究的剑谱,而不是因为水有柔和包容之势,就能呈现出这样克制快剑的局面。 再加上出于一个师姐对师妹的担忧,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被烛灯包围之中的蓝衣少女的一举一动。 被朔风吹动的雪色披风实在很是影响她观战,在她凌空折转剑气缓行的一瞬,宫南燕总忍不住屏住呼吸,险些以为薛笑人手执金虹剑异常决绝的一剑,会抢在戚寻忽快忽慢的剑招之前命中她的要害。 她更是看到戚寻忽然以冰剑点出的一瞬,流云袖舞之间另一只手突如其来地有了动作,一把扣住了那把看起来锐利至极的金虹剑。 这实在像是一记兵行险招。 宫南燕好悬没有将心提到嗓子眼,便看到她指尖数下急点的剑气,依稀是当年用来震荡截断黄鲁直剑招的九弧震日。 金虹剑的一端在剑气层叠紧逼之中,何其顺遂地一端卷入了戚寻的掌心,仿佛下一刻便能被她从薛笑人的手中夺走。 但薛笑人可不是黄鲁直! 一个身经百战的剑客足以在面对惊变的第一时间凭借本能做出应对招式! 宫南燕刚放松下来的一口气直接被卡在了喉咙口。 她看到在戚寻眼看就要完成空手夺刃的决定性战果的同一时间,薛笑人做出了个无比果断的举动。 他松开了手,任由金虹剑落入了戚寻的手中,却在快到只有残影闪动的动作中,从腰间一把抽出了另一把软剑。 戚寻以慢打快的应招推进和夺剑之举的靠近,足以让这把软剑卷过的银光直冲她的脖颈而来,尤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师妹当心!”宫南燕的心跳都要停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剑光止息的时候,她却看到是那檀木面具的杀手,在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忽然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宫南燕被飘摇而起的白披挡住了视线,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凌飞阁却看得尤其清楚,戚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 正在那人腰间软剑这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器出鞘的一瞬,戚寻仿佛对对方的出手早有准备,甚至抢在倒卷而起的银光之前,将手中冰棱之剑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夺剑的那只手上攥着的金虹剑骤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折曲而回,在扫过的弧度间。 这同步飞纵而起的剑气,恰好割断了薛笑人的喉咙。 薛笑人如何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此地,会死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后生已经让了一步的剑术对决之中。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余力去关注自己的身后事了。 他倒在地上,残存的视线中正看到一双雪色长靴停在了他的面前,那便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 紧跟着戚寻便弯腰伸手,将这位杀手组织首领的面具从他的脸上摘了下来。 紫檀木面目与他的脸脱开,这周遭已经被围拢来的观众加上戚寻先前所做点得亮如白昼的灯火,足以将这张脸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总有人是见过他的。 薛衣人和薛笑人都已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就算这些年来一个闭关朝着剑道更为高深的境界迈进,一个装傻暗中积蓄实力,但江南有头有脸的势力也不过就是薛家庄、掷杯山庄、万福万寿园、拥翠山庄、至多不过再加上个与薛家庄有姻亲关系的施家庄而已。 此刻在场的人又大多是喜欢在江湖上走动而不是闷头在家的,自然会有曾经往江南登门过薛家庄的。 又即便横尸此地的薛笑人并不像是他们曾经见过时候的样子,并没穿个刘海洒金钱的大红衣服,没 穿个虎头红绒鞋,没扎个被头油抹得精亮的冲天辫,也没在两颊上涂抹什么红胭脂,也并不妨碍当这张脸露出来的时候,被人一口叫破他的身份。 “薛二爷!”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薛家庄的薛二爷!” 戚寻掩盖住了唇角越发分明的笑容,将金虹剑也握紧在了手里。 现在这把剑是她的战利品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