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出个具体的罪名扣他脑袋上,又听他啰里啰唆道:“不是说今天来给你裁衣的么,尚衣局的人来过了吗?爷吩咐过的,凤袍的制作要最好的,绣工也必须是最精湛的……” 苗小柔:“……” 白睢:“对了,还有春晖堂,皇后宫还没修缮妥贴,只能委屈你先住那里,布置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停停停停停……好烦啊,为什么她要答应嫁给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被他套进来了。 为什么感觉有一双手在推着她走? 时光如梭,十一月底的一天,宜婚嫁,诸事皆宜。不管苗小柔愿不愿意,烦不烦躁,在这一天她都被抓起来盛装打扮。 这日天上飘起小雪,稀稀拉拉地点缀在满宫的红绸上,使得一切从简的大婚显出几分萧索,却又多出几分美。便是在这样一个寒冷至极的下雪天,她要嫁给白睢了,让她想起在去年的隆冬,她和他一起去宫外赏红梅,她因为某事红了脸。 大概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深埋了情根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绾正,已是妇人打扮,看得她好有些恍惚。 倘若他们还是市井中的他们,她会很期盼做他真正的妻子,他梦想着做大将军那就去做,家里的生意她来操心,儿女的事情也交给她来。 其实,当初若应了这门亲,也挺好的。 罢了,还是不去想那些假如了吧。 自梳理打扮起,她就一直听着嬷嬷宫女们翻嘴皮子,议论着皇帝娶她多么多么情深。反正她这个正主只会呆坐着犯傻,嘴碎的下人便尽情去议论,不必担心被掌嘴。 这个道:“瞧这袖子上坠着的东珠,颗颗价值连城。喏,还有这凤袍上的凤凰尾巴,是秀坊的三十多个宫女没日没夜赶制出来的。嗨呀,啧啧啧……陛下什么好的都给皇后娘娘。” 那个说:“要我看,身外之物都是虚的,不离不弃才是要紧的。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能持家的主母……这还是一国之母呢。” 这个又道:“可不,唉……我姐姐不过是生了病,又不是恶疾便被休回了娘家。” 那个也说:“就是,就没见过几个对咱女人好的男人。还好咱们在宫里讨生活,若碰上个好主子,那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 苗小柔:“……” 都误会了,你们。 因她“疯”着,梳妆完毕一出门就有两个嬷嬷特意来搀她,一路从合正宫搀扶到大庆殿,在那里见到了同样婚服上身,被衬得格外喜庆的白睢。 少年满脸的笑,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她的手,一起又是跪又是拜,后又领她入座受内外命妇拜见。全程她一字未言,要说什么全都由白睢代劳,她只管把白睢牵牢就是。 白睢也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松开过。 等终于走完了过程,她便被送进了春晖堂。在那里又听了许多吉祥话,吃了生饺子被问“生不生”,后又饮了合卺酒,闷头暗道这大婚比民间婚礼也繁缛太多了吧。 她盼着快些结束,好让她摘掉头顶千斤重的东西。 等一屋子宫女讨了喜钱退下,她就连“呸”好几口,倒了几杯水来涮口,一天累下来不免生出几分烦躁:“……生你奶奶生!累死了。” 吃了半口生饺子,还是生韭菜馅儿的,犯恶心。 白睢也烦了,早就盼着能与她早些独处。 从昨晚起他就兴奋得没睡着,今日在大庆殿望穿秋水才等来苗小柔,牵起她的手就没舍得松开。温柔小雪中她一出现,那盛装的打扮,娇美的红妆,便将他那颗金刚钻一般坚硬的心碾得粉碎,想当场抱住她的大腿喊“奶奶,咱俩真成亲吧”。 这天底下,苗大彪最美! 龇牙咧嘴揉脖子,喊凤冠跟铜鼎一样重,说话粗鲁不温柔的她也最美! “来来来,小爷给你取下来。” 少年乐得伺候她,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又主动为她揉揉脖子肩膀,趁机多摸几把某人滑嫩的肌肤,心里头美滋滋。 骗到手了,说什么都不会再放走。 只是如何再把美人心也骗到,少不得还需下些工夫。 心跳得飞快,苗小柔骂骂咧咧的跟他抱怨,借以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与害臊:“把我脸涂成猴屁股,我却不能拒绝,难看死了,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