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只是梦魇的一道分念,一道极细微几无能量波动的分念。 当真是梦魇本身在这里,不可能藏得住,只一进来就该被发现了才是。 怕是那具傅石的身体损毁那一刹的得意给了他可乘之机吧,她让他吃了个小亏,他立刻就还了回来,他们正好打了个平手。 所以说这些域外天魔当真不能小觑,任冉在心中提醒自己。 就算自己不会为他所控,但难免为之所趁,一念之差有时就是万劫不复。 但就算这样,能这样无声无息入侵到她识海中,梦魇至少也比她高了两个境界。 任冉瞬间对于梦魇的实力有了个大致的推断,心中暗暗警惕。 “很警觉嘛。” 梦魇悠然在她识海中漫步起来,它之前费心躲藏,还没有机会参观,此刻不由赞道:“你这识海相当丰富嘛,尤其是这个,” 梦魇一指那把黑金双色的小剑:“连我都感觉有些淡淡的忌惮。” 任冉可没有为他剖析自己识海的义务,淡淡答道:“破绽太大了,自然容易警觉。” “破绽么,不见得吧?” 梦魇闲闲道。 任冉挑眉:“思自己不可能思,想自己不可能想,不是破绽,还是什么?” “我只是引导了你的恶意而已,真正所思所想,还是出自你的本心。” 梦魇指出。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心。” 任冉驳斥道:“而是你将恶意的逻辑方式强加到我的意念当中而已。我现在好奇的是,所谓走火入魔,还有那些被你们所迷惑,至疯、至狂、至癫的人是否也是这样被你们强行加诸了这样恶意的逻辑,从而才变得自己不是自己了的?” 梦魇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他手一背:“恶意的逻辑方式……唔,不错的描述方法。不过……” 梦魇话锋一转:“如若不是按本座那种逻辑方式来演绎,我倒想知道,你能怎么理解那位任三长老所谓‘善意的提醒’呢?” “这很简单。” 任冉不假思索道:“他老人家只是让我们心中有数我们的身份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而已。” 他们的存在对于傅石来说有种无形的影响,毕竟严格算来,任歌才是掌门的首席弟子。 有心之人要是利用起这一点,势必要影响天剑门内部的团结。 别的不说,当年的那群小伙伴一定会挺她和任歌哒,说起来他们跟傅石都不是“一拨人”,作为一个非天剑门出身的弟子,他的路本就不算容易。 任三长老的提醒正是基于这一点,一言以辟之,他们回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乃是一个傅石刚刚开始掌权,但尚未完全掌权的这么一个尴尬时期。 任冉补充道:“我跟我哥年纪都不大,在人情练达方面肯定有大量的懵懂之处,他老人家才会这般不吝赐教。事实上,在离开天剑门之前他老人家与师尊也常常这般点拨我们,只是那时候师尊点拨得更加多一些,也更加圆润委婉罢了。” “那你又为什么萌生退意呢?” 梦魇逼问道:“这退意可是你自己产生的,而后本座才顺着引导了一下。” “成全傅师兄,不扰乱师尊的安排是其一,另一处更需要我们是其二。” 任冉淡然答道:“谢谢提醒,我的情绪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才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 梦魇质问。 “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叫离愁别绪。” 任歌的身形慢慢从金剑中显现出来。 任冉并不意外,剑老寄存在她这里的分丨身就如同在她识海中安了一个后门,任歌随时随地都可以通由他进入自己的识海。 任冉意外的是:“谁来了?” 谁能让任歌这么放心地将自己和他一起交托出去? 要知道,他们俩此刻可是全部神识都进入了她的识海中的,外面的肉身完全不设防。 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