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说不定她把原来对四阿哥的炮火彻底转移到了乐盈身上,认为是乐盈害了她的宝贝儿子,乐盈何苦给自己惹一身骚。 还是那句话,涉及到朝政、储位的事情,她不插手,跟她无关。 德妃对待两个儿子太过厚此薄彼,未来他们母子三人有得拉扯,乐盈稳坐高台看戏就行,凭什么要掺和进去,成为这母子三人斗法的炮灰。 她将这件事抛却到脑后,带着紫檀、李金忠两人去探望皇帝。 这一场风寒让玄烨的身子更差了,他叹道:“人老喽,经不起折腾了,等回了畅春园,朕要好生静养,哪里都不去了。” 乐盈立刻道:“金口玉言,您可不能嫌畅春园待着闷,又起了兴致突然去汤泉过冬。” 玄烨笑道:“你可真能猜朕的心思,要不是这场风寒,朕原本想着去汤泉。” 真是个宅不住的皇帝! 乐盈半句不提德妃的事情,尽量说一些开心的事情,话题中绝不涉及到前朝以及那些皇子阿哥们。 人死如灯灭,闭眼了就与尘世的烦恼告别,他的日子所剩无几,凭自己开心吧,不愿立储就不愿立,这就是他爱新觉罗家的传统技能。 丛林法则,胜者为王。 努尔哈赤、皇太极,包括顺治在临死前都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玄烨一脉相承。大家各凭手段,夺到那个位置就算是自己的能力,别人没什么好质疑的。 十一月初七,皇帝从南苑直接回了畅春园休养,乐盈等嫔妃跟随;初八,皇帝下令礼部准备祭天典礼之事,指派了四阿哥代他祭祀;初九,皇帝于清溪书屋致斋,不理政事,不见王公大臣。 在此期间,皇子们请安的折子一封封被送往畅春园清溪书屋,玄烨一概不见,只令人传话,身子有所好转,不必担心。 后宫嫔妃,包括乐盈这个皇后,从初九开始,也再没见过斋戒中的皇帝。种种反常迹象,乐盈已经猜到了玄烨的身子极有可能变得非常糟糕,可是他连御医都不召见了,自回到畅春园后,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子状况。 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位皇帝在想什么,他就像一匹老狼,在最虚弱的时候只肯相信自己一个人。 乐盈心绪复杂,她知道玄烨大限之期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雍亲王府。 苏培盛躬身进了四阿哥的书房,小心翼翼捧出一封信递给四阿哥。 “四爷,这是隆科多大人派人送来的。永和宫总管太监张朝贵出畅春园时,隆科多大人的属下例行检查,搜出了这封信。” 四阿哥颔首,展开了信。 信上写明皇上身子欠安,速派人告知十四阿哥。 德妃的字迹,四阿哥不能再熟悉了,他没问这封信要送给何人,不用问也能知道,必是老八那一伙人。 四阿哥的心如刀扎进去一般疼痛难忍,他的生母心里只有幼子一人,从未有过他的一席之地。 额娘啊额娘,同样是您的儿子,儿子不指望您能站在儿子这边,但您至少可以保持中立啊。 钻心的疼痛过后,四阿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吩咐苏培盛:“请戴先生过来。” 雍亲王府书房的灯亮了半夜,次日,四阿哥派心腹给隆科多递了口信,之后,京城军事布局暗中有了改变,但细微无人察觉。 以往乐盈一直都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忽悠一下子,她进宫都有三十载了,可是自玄烨从初九开始斋戒,每一日她都觉得十分漫长难熬,期间她见过隆科多一次。 隆科多也仿佛压力当头,紧张兮兮的,他叮嘱乐盈这几日除非皇上召见,能不出珠蕊院就不要出珠蕊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