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招揽手段岂不浪费?遂温声与周大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周大见纪居昕坚持,停了挣扎,看着主子一步步走远,慢慢消失在黑夜里。蓦的,他眼睛微眯,不让跟……他有别的办法! 整个庑廊都是黑的,前方带路的手上提着个灯笼,可也不过只能照见方寸之间。纪居昕脚踩在地板上,心有些悬起来了,卫砺锋难道喜欢黑? 几经周折,他终于见到了卫砺锋。 庑廊转角,不过几步的距离,光线大亮。 前后左右四面屏风,不大不小,愣是把长长的庑廊隔出一个长方条的空间,卫砺锋坐在这处空间里。 正前方的两面屏风距离稍远,能容人赏景,正后方对着厢房门,房门大开,内里布了很足的烛火,光线从房间里倾泻出来,映在卫砺锋身上。 廊上置了方四足红木矮桌,桌侧有个红泥小炉,底下红红的炭燃的正炽,小炉上置着个暗青云纹圆盘,盘里水气氤氲,放着两个三足长身带了双耳的酒器。 卫砺锋正拿火签子拔炭。 他穿着珍珠蓝丝缎的长袍,黑绒面长靴,乌发绾玉,绊扣系银丝,剑眉星目,俊朗无双。 听到声音,他微微偏头,放下手签子,“你来了。” 烛火映照下,他猩红唇角的笑意有几分温暖,眉目亦不似以往锋利,声音低沉醉人。 纪居昕缓步走过去,脸上有好奇之色,“你在等我?” 卫砺锋挥手让人都下去,“我收到了纸墨纸掌柜的报告。” “哦……”纪居昕顿时明了。掌柜的肯定另派了人来通知,比他们行进速度快。 “冷不冷?”卫砺锋将红泥小炉往纪居昕的方向推了推。 纪居昕是真的有点冷,雪地里走了那么一通,为了追求速度,马车准备的有些仓促,不够暖和,现下自觉手脚冰凉。他也就没客气,就着火炉烤了起来,烤烤手摸摸脸,脚也挨近些。 “谢谢啊。”他心满意足的长呼口气。 卫砺锋见他烤爪子烤脸,推过来一杯热茶。 纪居昕不客气的享用了,在他看来,他与卫砺锋是从属关系,上司关怀下属没什么不对,他以后还得给他卖命呢! 暖和过来后,他细细打量,才知这一片地方不一般。 后面房间里几排的烛火,五六盏铜龟鹤延年烛台,高高挂着雪缎宫灯,三个炭炉摆在门边,双足香鼎飘出袅袅白烟,暖香从背后漫过来,舒适的让人想叹气。 左右有屏风隔了两侧冷风,前面视野开阔,纪居昕一看,却见是个小小院子。院子里植了多株梅树,每棵树上都挂了灯笼,红烛衬红梅,再配上漫天飘雪,真真是再美也没有了! “怎么样,我这里如何?”卫砺锋看着小家伙黑亮的眼睛,语气有些自豪。 “很……意外。”纪居昕想起过来时长长的黑暗的走廊,这样前后非常不一致的风格实在是……不好形容。 得亏是他,换了别人,估计没看到美景就先被吓破了胆。 卫砺锋拍拍手,很快有三五美婢,从廊外走过来,手里端着小菜点心牙筷,与卫砺锋纪居昕行礼后,一一摆上。 “尝尝这个。”卫砺锋推了盘鸳鸯酥油过来。 纪居昕指着暗青玉盘里的酒器,“你难道不是想请我喝酒?” 卫砺锋子漆般双眸微敛,“谁说是请你喝的?那是我给自己温的。小家伙想喝酒,还早了十年呢。” 纪居昕手捂口鼻轻咳了一声,眼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