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紫罗兰的身子后移,紧紧贴住了石壁。 “你在衣服上熏了什么?”我凑近,紫罗兰里衣的香气更重。 “熏……什么?” 我抬眼看去,紫罗兰一脸怔忡,慢半拍地想到了什么,就见他美目张大,惊呼出声:“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我刚才一时情急,没注意……” 紫罗兰一脸无措,伸手想碰触我的脸,却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随即胡乱拍了拍着我的肩头,又按了按我的胸口。我迅速抓住他乱摸的手,他又气又恼又自责的样子,让我迷惘,无法分辨真假。 “为什么我会难受呢?”我不动声色地反问。 紫罗兰用的是钩吻,用浪漫主义文艺地描述,钩吻生情花,相思之苦,肝肠寸断——吃下去,毫无疑问会“断肠”,殉情首选;按毒理作用,葫蔓藤科植物,有毒成分是生物碱,烈性神经痉挛毒素,忌食,进入人体不会沉淀,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支配脊髓神经元,致使肌无力、呼吸衰竭、心室颤动。一旦混入罂粟科紫堇属植物之后,能在瞬间与血浆蛋白融合,是个非常好用的毒物——我给簪子与武器淬毒的原材料之一。 “我用的香料有毒的,沾到闻到都没事儿,就是不能入口……你……你的唇上刚才染了毒,快擦净……不然……不然你会死的……”紫罗兰慌乱地说着,右手不小心撞上了石壁,话音顿消,呜咽地缩成了一团。 见状,我犹疑片刻,终是收起匕首,燃起了火折子,未必是信任紫罗兰,只是姑且选择相信。 “我给你上药,你别乱动。”我轻叹,俯身扶好紫罗兰。 “你的毒……”紫罗兰忽地扬起脑袋,温润的柔软烙在我的唇瓣,嫩滑的舌轻轻舔过我的唇畔。 我傻眼,眼前是紫罗兰半阖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星子,异常明亮,身子被动地后倾……“咚”的一声,我的头部磕到了洞岩,好大的响声——我没揉脑袋,而是揉胸口,心狠狠地漏跳了几拍。 “你干什么?莫说我没中毒,倘若我唇上真有毒,你这么……呃……过来……那就……”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只能含糊咕哝。 紫罗兰桃面如朝霞映雪,眼波荡漾,微扬了扬小下巴,道:“我的体质不适合学武,因此,从小就与这个香料为伴,只要不是直接吞食,就不会有事。” 闻言,我蹙眉。纵然每次食用的量不致命,但是长期如此,神经细胞易兴奋,能量消耗过大,导致精神倦怠,脑力不足;同时肢体处于多发性痉挛,可能致残。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你有那么多的近侍,何苦如此呢?” “我不相信她们。”紫罗兰意外地坦白,直视我,道:“就像今天,她们中就有人背叛了我。” 这一次沉默更久,心情复杂,我只能说:“你该学着信任他人的,这样自己不会活得太痛苦。” 暗暗自嘲,我何尝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论调啊——我每次付出信任,都犹如赌命。 “我是在学着信任!”紫罗兰飞起眉眼,如琉璃的眼珠盈满得意:“我正在试着信任你,你既然爱我,就一定不会背叛我的,对不?” 面对紫罗兰这双炽热异常的眸子,我说不出决然的狠话,只是委婉地说道:“一般情况,爱人是不会背叛对方的,但是——你首先要搞清楚,对方是否真的爱你。你从哪里看出,我爱你的……” “我长得比墨台烨然美,对不?”紫罗兰若猫儿叫般囔囔。 我干咳,迅速撇下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紫罗兰的伤臂,嘴上回答:“各有千秋。” “墨台烨然什么事都不跟你说,而我什么都给你说。” “我家夫君什么都不说,是等我主动去问,如果我问了他还不说,说明他等着我去猜心;至于你,你什么都说,但是我要费神去判断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更累。” “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呢?”紫罗兰诘问。 “按你的理论来说,因为我不认为你爱我。”我波澜不惊地说道,仔细给紫罗兰上着药粉。 “你爱我,而我让你跟我在一起,这对你而言,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这样的爱,过于卑微,我嫌太累。”我抬头,淡淡地说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