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之后我常常想,如若没有你出现,或许现在的谢暮白就算改头换面,依然睚眦必报偏激狭隘。” “貌似遇见你以后,我身边多了数不清的麻烦。”白栀回想一件件往事。 “自然,我活在这个世上,本身就是一个麻烦。”谢暮白讥笑自己,言辞带了诚恳,“不知道你要不要这个麻烦。” 白栀没有回答。 从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真正表明心意,只有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陪伴与试探。时光飞逝如水,看似温柔解意,实而滴水成河,那条河隔在两人脚下,等着谁先投入其中。 “这个答案可以过段时间再回答,我等你。” “你不怕我拒绝?” “怕,可我必须有足够的理由斩断齐榭幻想,而从前我苛待过你的事即使现在不提,以后积压更难解决,你我终究要面对这些问题。无论如何,当时做错了就是错了,当时迁怒于你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你果真坦诚。”白栀意味不明地道。 “我只知道想要的人就该用力去争取,将以往伤害你的事避而不谈,于心有愧。其实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无论以前我是怎么样的,但请你,不要后悔与我相遇,以及遇见你以后那个我。” 他们很久没有如此剖白,月夜如水,白栀对着月色启唇:“你能等多久?” “等到你愿意为止。” 两个人的眸子都颤了一下,又不约而同避开。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丹园吧,我现今住内院不方便,那边还是你的住所。” 点点头,白栀最先转身离去,迫使自己没有回头。 长夜漫漫,回去的路格外漫长,踏过院门,绕过正屋隔断视野的屏风,青烟自烛台婀娜而上,桌上摆了一碟栗子糕,旁边是温好的茶水。 沐浴过后,拿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不觉睡意,索性在庭院游荡,不知屋檐瓦松依旧在否,回廊秋千架是否散了绳结。 明月如霜雪,给地面覆上一层洁白,回廊里她直直向前看,少女的身影就倒在那片雪地,雪一片片落在脸颊,少女却没有知觉兀自闭着眼睛。 有人走近将少女背在身上,明明瘦弱的身躯却有力气将她整个扛起来,两个人贴近,得到了些许温热。毕竟负担的是整个人的重量,脚印深深地踏入雪地,极难抬脚行动,雪子浸入裤腿,一直没发声的那人嘶了一声,“傻子,明知道我喜怒无常,就不该招惹我。” 白栀忍不住嘟喃:“我明明没有招惹你啊,是你叫我去冬苑摘梅花的,我怎么可能预料到会遇见什么人,又因为什么事惹你心烦,你是主我是奴,只要你不开心有得是理由罚我。” “你醒过来怎么不出声?”语气带了丝羞囧,他自言自语的话居然被听到了。 “我怎么知道接下来的哪一句又会惹你生气。”被冰雪冻得太久,神志不太清醒,除却生死无大事,既然都到了生死边缘,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白栀开始无所顾忌。 背她的人难得沉默,过一会才启唇:“你确实没有错,错的是我。” “所以呢?” “所以什么?” “道歉啊,做错事了不得给我道歉么?” “小丫头胆子果然大了啊,居然敢让本姑……呸,靠,老子受够这个破身份了。”长久以来的伪装在无人之时顺势说错自称,那人瞬间抓狂。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