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哥儿,我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谢大太太旧事重提。 “不瞒母亲,孩儿已经考虑好了。”谢郁离微笑。 谢大太太喜笑颜开,“说说,是哪个小丫头入了你的眼。” 谢郁离闭口不答。 “四公子必定是羞了,”书客端来喜好的葡萄,将它们放在桌上,“那就让奴婢来猜猜。” 转转眼珠子,书客推测:“是沉稳的疏影么?” 没有回答。 “那肯定是活泼一点的寒客啦。” 依旧没有回答。 “哦,我知道了,”书客的语调逐渐变味,“我看公子最近常对着一些爱不释手,是不是漂亮又聪明的那个……” 名字还没说出来,谢郁离站起身打断问话,他向大太太行了一礼,郑重道:“郁离只愿科举榜上有名,为国尽忠。古人尚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郁离尚无功名,何来颜面耽误其他女子,还请母亲收回成命。” “竹哥儿……” 听这话的意思,他竟是连妻子的人选都不打算考虑了,谢大太太激动地抓住谢郁离手臂,“你,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那个陆二姑娘吧。” “母亲多虑了,郁离所思所想,皆是经过慎重考虑,他人并不能影响。” “你对她倒是情深义重,拼了命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你祖父已经说了,既然人家无意,不必强求,这门儿女亲事迟早要退的。” 陆家老太爷与永安侯乃是官场同僚,虽然一文一武,却交情匪浅,据说这门婚事原本是给同僚的儿女,但其中出了变故,因此将婚约推到下一代。 这门婚事散了正合大太太的意,陆家身份太高,做婆母的不好立规矩,加上陆桐同姐姐争未婚夫这档子事,更加添了负分。还不如重新换一个顺眼的,身份低些无所谓,至少让她少生些气。 至于老太太属意的苏秀,根本不在大太太考虑之内。一个投奔娘家的侄女儿,吃的用的皆是侯府所出,到时候把她迎进门,公中还要倒贴一份钱给她当嫁妆。做婆母的自然要出一部分,若是媳妇儿是个好的,别说添妆,大太太恨不得将体己全部拿出来,可苏秀若成了四夫人,外面肯定耻笑竹哥儿娶了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这叫她如何忍得。 转念一想,如今竹哥儿决意推迟婚娶,她顺了他的意,既成全了母子之情,又让其他觊觎四夫人位子的人毫无办法。老太太只想着亲上加亲,随便给竹哥儿指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不管不顾他的脸面。而大太太不是没想过将娘家的表妹许给儿子,可重重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一来儿子未必喜欢,二来儿子若是真的将来高中,自然有更好的女子等待挑选。 想至此,她保持和蔼的笑意,“既然你决定了,娘亲便尊重你的意愿。” “谢过母亲。” 出去之时,书客上前相送,她看看周围没有人,故意指着谢郁离腰间的荷包:“公子,荷包的带子散了。” 微笑致谢,谢郁离将里面的干花重新塞进去,而书客多看了一眼,勾起唇笑,果然。 书客意有所指道:“公子,有花堪折直须折哪。” “书客姐姐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为是。”谢郁离道。 “自然。”她福身。 门外有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来,擦擦满头大汗,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