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备了五天,二皇子就带着他的一位李姓侧妃上任去了。他临行之前,跟端宁公主谈了许久,又见了沈恺,嘱咐沈恺成亲之后赶紧去西南赴任。他看好的几位官员都被他带到西南省为官了,津州的卢知府便是其中之一。 卢夕颜下个月及笄,却等不到了,估计她的及笄仪式要在路上举行了。沈荣华本想在她的及笄礼上尽尽心,情况有变,只能换成厚重的及笄礼,沐川槿和端宁公主都有礼物给她。他们一家起程,沈荣华特意到津州送行,两人依依而别。 深秋时节,云高天净,秋风吹起飘落的黄叶,舞动零落的无奈与哀伤。 沈荣华坐在蒲园小花园的凉亭里,正在看沈恺成亲的礼单,查漏补缺。被飘飞的黄叶讨扰,她一声长叹,又从锦盒里小心翼翼拿出及笄礼上收到的石簪。她抚弄石簪,越看就越觉得熟悉,亲切感自心底衍生,却飘乎不定,难以把握。 “一根石簪有什么好看?可你却视若珍宝,你的专注真让人——嫉妒。” 低沉亲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沈荣华一跳,她紧紧皱眉,回头看到唐璥那张俊美的脸以及眼底柔媚的笑意,她的心微微颤动。美人不管男的女的都让人赏心悦目,会让人本能的心动,可一想到本能之外的东西,又让人腻烦。 “有事?”沈荣华站起来冲唐璥福了福,对不请自到的客人也不能失了礼数。 完美周全的礼数和规矩恰是疏远的表现,试问谁会和亲近的人讲俗礼呢? 唐璥笑意盎然,根本不在乎沈荣华的冷淡,他坐到沈荣华对面,又示意沈荣华坐下,才说:“令尊和江阳县主订婚那日我在江东,没能参加,颇为遗憾。昨日刚回来,我就补了两份礼,一份送到谨亲王府,一份送到了沈府。我此来要在京城逗留月余,可以参加令尊的婚礼,到时候我还会有厚礼奉上。” “你给他们送礼,去跟他们说,让他们领你的情。又不是我成亲,你如何送礼没必要跟我表白,礼上往来的帐也别记在我身上。”沈荣华舒了一口气,看到山竹在月亮门外探头探脑,呵问:“你怎么守门的?贵客来了也不提前通报。” “南平王世子非要来看看姑娘,奴婢见他一片好心,就、就放行了。” 沈荣华沉下脸怒视山竹,“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把我当傻子了,是吧?” “姑娘,他……”山竹犹豫片刻,拿出一尊几两重的小金佛,推到沈荣华面前,又干笑说:“蛇青也有一尊一样的,他还送了蛇青一串金豆子。”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好姐妹、好搭档都一样,山竹行事就是这么果断大方。 风度翩翩、俊美无俦的男子对女人本来就极具杀伤力,又舍得下血本花真金白银,很容易攻克一般女人的防线,何况他只是想让丫头通融并提供方便。 经历了一些事,跟唐璥接触增多,到现在,沈荣华若再看不出唐璥有什么目的,就真是傻子了。凭心而论,她对唐璥的皮相和身份都不排斥,这是英俊尊贵富有的男子自身的魅力,对她有一种本能的吸引力,她无从抵挡。 可是,她反感唐璥其人,就是与外表和身份相对应的骨子里的东西,也是与相貌格格不入的品性和心术。唐璥善交易,什么事都能拿来交换,斤斤计较不吃亏。这是商人的本性,无关情意,也无可厚非,却让沈荣华反感至极。她也不是清高之人,有时候比唐璥还狡诈阴损,但她却难以认同唐璥金光闪闪的俗气。 沈荣华冷哼一声,说:“山竹,你通知蛇青收拾东西,从今天起去伺候南平王世子,你也一样。没有家鬼引不来外祟,我这座庙太穷,留不住你们了。” “芳华县主这是什么话?”唐璥不愠不恼,反而笑得很灿烂,“别说芳华县主不穷,就是真穷成无底洞,我也能填得满,我缺的东西很多,唯独不缺金银。” “姑娘,你是开玩笑吧?奴婢这么忠心,你可不能赶奴婢走,蛇青走不走与奴婢无关,反正她的心也不在这儿。”山竹讪笑几声,把那尊金佛推到沈荣华面前,说:“奴婢五行缺木,不喜欢金的银的,你看奴婢身上连一件金银饰品都没有。姑娘拿去赏人吧!再不行就放到送吴太后的礼物里,她肯定喜欢。” 沈荣华对山竹的表现比较满意,点头说:“好,你送南平王世子出去。”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