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 “真正对宇文先生有恩的人是林阁老和万夫人,他把织锦阁经营得风生水起是回报他们。”连成骏见沈荣华听得入神,微微一笑,说:“当年,林阁老还没有再次高中状元,和万夫人一起带着林楠在中南省经营一家女红铺子,就是最早的织锦阁。有一次,他们到江东省进货,途中救下了宇文先生。那时候,宇文先生也在做布匹衣饰生意,那一次他带家眷返乡,并进了一批货,途中遭遇劫匪。 他的货物家财被洗劫一空,劫匪还杀了他的妻儿老小,他受重伤昏迷才拣了一条命。是林阁老和万夫人救了他,帮他请医治伤,又帮他还了债务。他伤好之后,处理完生意上的事,就去中南省投靠林阁老和万夫人,同万夫人一起经营织锦阁。次年,林阁老再次高中状元,就带万夫人去了京城。林阁老怕有人怀疑林楠的身份,就把他交给了宇文先生。宇文先生颇有生意头脑,很快就把织锦阁做大了。得知林楠是南日皇朝皇族后裔,这些年,宇文先生一直视林楠为主。” 沈荣华听完宇文先生与林阁老夫妇结缘之事,藏在她底的疑问有一些慢慢开解,可又有新的疑问衍生而出,她轻叹一声,喃喃道:“我想见见林楠舅舅。” “去跟燕掌事说,她或许能帮你。” “那你能帮我做什么?”沈荣华挑起眼角,以亲昵的语气问连成骏。 “我不是帮你给万永琎写了一封信吗?” 沈荣华见连成骏面露得意,心中敲起警钟,忙问:“你给琎表叔写了什么?” 连成骏扯了扯汗巾,拉着沈荣华往回走,边走边说:“我告戒他必须帮忙查找你娘守孝期间失去的二十余万两的嫁妆,若万家参与侵吞,让他还回来。我还说若他不尽心帮忙,等你出嫁,就让赔送你二十万两的钱物做嫁妆。” “你……”沈荣华握起粉拳,很想捶连成骏几拳,可她看到连成骏不象是在开玩笑,又问:“你和琎表叔的交情怎么样?他会听你的吗?” “交情还算不错,深不深要看遇到什么事,他在我的狐朋狗友中算比较仗义的一个,也是最精明的一个,舍命的交情没有,出银子他多的是。涉及到他们家的利益,他会不会听我的,我不敢说,等他回了信才知道。” 沈荣华听连成骏的语气不肯定,心里发堵,但她不想影响自己的情绪。争取为林阁老捧灵拈香的机会比追讨林氏的嫁妆更重要,她能分得清主次。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沈荣华嘟着嘴,问话的声音又轻又细。她不知道连成骏会给她什么样的答复,或者会不会答复她,她都想问他一句。 连成骏停住脚步,靠近沈荣华,低声说:“给大长公主写封信,一口咬定带子母锁的锦盒里有五十万两银票,夜半失踪,再找回来之后剩余二十万两。跟大长公主直接说你想给林阁老捧灵拈香,比较你和林越谁更有优势,谁更合适。再给现任内阁首辅俞阁老写封信,除了表明你想给林阁老捧灵拈香,在信中只管骂林家,骂得越痛快淋漓越好。明天我要回京城一趟,把信给你带回去并面呈他们。” “好,谢谢你。”沈荣华突然很想痛哭,但她咬唇强忍。看到连成骏正以充满温情的目光看她,她实在忍不住了,一头扎到连成骏怀里,放声大哭。 连成骏直挺挺站着,两手摞着汗巾,把沈荣华圈在怀里,却不碰她,也不劝她。听到她哭得嗓子都嘶哑了,他才低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让我如何做人。” 沈荣华抬起头,一把推开他,抽泣道:“谁让你把我带到没有墙,也没有树的地方,我想哭,难道你让我趴在地上哭吗?地方都是泥土,多脏呀!” “敢情你把我当成墙或树了。”连成骏问话的声音透出淡淡失落。 “你还不如墙或树呢,你有墙或树结实吗?你趴到墙上或树上哭,它们会说假正经的废话吗?它们会在你没哭够的时候开口打扰你吗?” “墙或树要是能开口,就不是打扰你了,而是要把你吓飞了。”连成骏张开手臂,很温柔很认真地说:“我错了,我不该说废话,你还接着哭吧!” “我才不要。”沈荣华噘起嘴,脸上流露出会心的娇羞,她抬手打开连成骏的手臂,迈开大步就走,她忘记自己脚上有轻伤,刚走几步就摔倒了。 连成骏把她扶起来,轻轻拍掉她衣服上的尘土,看到沈荣华瞪他,才轻叹一声,问:“是让我背你、还是抱你,或者继续拉着你走?” 沈荣华活动了一下脚,并不觉得很疼,只是有点别扭,就说:“你还是拉着我走吧!免得你认为我占你便宜,又用什么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教训我。” “好。”连成骏把汗巾绕到沈荣华手上,拉着她慢慢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一个看天,一直看地,都沉默不语。他们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脚步一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