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珪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跟沈慷和沈恺拉开了距离。宁远伯府虽说有爵位在身,但比起内阁大学士府还差了一截,更别说比谨亲王府了。这两家发生的纠葛,他们不便于上前,最好还要躲得远一些,免得惹上麻烦。 看到有男子逃跑,沈慷就知道是他调戏沈荣华了,可能吃了亏。他暗舒一口气,正要出言震慑几句,忽然听到高长史叫那人小王爷,他的心顿时就偏了。 “老二,你听到没有?二丫头要送小王爷东西,怎么算是人家戏弄她呢?就算、就算小王爷有爱美之心,也是她立身不严,勾三搭四,丢沈家的人。” 沈恺嗫嚅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他狠狠跺了跺脚,心中暗暗怪上了沈荣华。 周嬷嬷见沈慷和沈恺回来,忙拉上那婆子和雁鸣、鹂语过来行礼,并禀明了刚才发生的事。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沈恺松了口气,以不满的目光扫了沈慷一眼,就去安慰沈荣华了。沈慷愤愤冷哼,却不能说什么,只有呵骂随从出气。 “华儿,你没事吧?”沈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恨恨谴责萧冲。 “我没事,让父亲担心了。”沈荣华揉着通红的眼睛,轻声抽泣,“还好有圣勇大长公主赐下的宝剑,能震慑一二,否则女儿只能以死明志了。” “唉!一点小事,多整天死呀死呀的,多不吉利,多想想好事。”沈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若沈荣华真被玷污了,就算沈慷和沈老太太不处死她,也不会让她好活,把她送到寺庙出家,或是送到谨王府为妾,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听父亲的,多想想好事。”沈荣华擦干眼泪,露出腼腆的笑容,心里却不屑冷哼。她这个父亲太过绵软温顺,好在命不错,是沈老太太亲生的,又很得宠爱。只可惜她不是被命运照顾的人,不能只沉浸在对好事的幻想中。 “华儿,你大伯他……唉!”沈恺皱紧眉头,脸色很难看。 “大伯怎么了?”沈荣华明知故问,接着又叹口气,挤出一脸笑容,说:“祖父病逝,大伯成了沈家的掌家人,祖母又听他的。父亲千万别和他较劲,凡事忍他三分,这样才一家子和气。要不大伯一生气,把咱们二房赶出沈家怎么办?” “他敢。”沈恺一拳捶到小几上,脸涨成了紫红色,呼吸也加粗了数倍,“他长我幼,我一直尊他敬他,可他怎么做的?这几天我也看透他了。” 沈荣华从未见过沈恺发脾气,连他红脸都很少见,今日一看,她这个绵软的父亲也有几分刚性。沈慷德行有亏在前,她再适时适当扇风点火,不怕沈恺不对沈慷心生嫌隙。沈慷自认八面玲珑,也该栽个跟斗了,最好栽到自家人手上。 ------题外话------ 求支持…… ☆、第二十三章 心迹 红日西沉,拉开森凉的夜幕,炮竹声声,昭示着年节临近。 津州城的西城门大开,守门的护军呵令晚归的百姓避让,方便沈家车队进城。 沈荣华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茶盏,不时垂头抬眼看沈恺的脸色。因为沈荣华被调戏的事,沈恺同沈慷闹得很不愉快,回到车上还发了一顿脾气。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沈恺一直靠坐在迎枕上一动不动,且面带郁色,闭目不语。 “父亲,你睡着了吗?”沈荣华拿了一条绒毯搭在沈恺腿上。 “没有。” “那你活动一下,免得下车的时候腿脚发麻。”沈荣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沈恺,“父亲喝杯茶暖暖身子,这大冷的天,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又生了一场闲气,万一有个不舒服,让祖母知道,还不知她怎么担心呢,谁不知祖母最疼父亲。” 沈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坐直身体,接过茶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华儿,你不怨你祖母最好,你祖母喜欢听的孩子,你看你大姐多会讨她欢心。” “祖母是长辈,是用来孝顺的,华儿不敢心有怨气。”沈荣华神态恭敬,声音低沉且温和,暗中却咬碎银牙,心中涌动着对沈老太太扑天盖地的恨。 前世,沈逊刚去逝,沈老太太就还了阳,肆无顾忌地发泄沉淀在她心里几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