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听众都觉得是种小小的享受。达西赞赏地看了眼黛玉, 松开了琴谱, 立直了身。 老达西夫人对德包尔夫人说:“公主才练习了这么短时间,就能弹这么好,以后她跟达西的孩子肯定也有音乐天分。” 德包尔夫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去看自己的女儿正跟费兹威廉上校说着话,面部的神态没显示出多大的失望, 比那头的宾利小姐强多了。这算种欣慰,好歹没把体面给丢了。 宾利小姐是真受不了,站起来就跑出了客厅。动作有些大,引得客厅里的人都看了过去。赫斯脱太太, 犹豫了下才跟了出去。 黛玉站了起来,请伊丽莎白和乔治安娜来演奏。 伊丽莎白请乔治安娜来演奏,这回推辞倒不全是客气。前面一个如果弹得不差,后面一个至少差不多才不会比下去。伊丽莎白自认钢琴技巧上强于黛玉,可黛玉那份飘逸仙风是比不过的,也没法比的。 乔治安娜老实,也客气,总觉得不好抢客人们的机会,便也推辞。达西明白屋子里小姐们的想法,便说:“乔治安娜,伯爵、赫斯脱先生都等着打牌,先打牌吧。”算把小姐们的困境解脱了出来。 老夫人眨了眨眼,对伯爵夫人说:“看来结了婚的女人不再当众弹唱也是有道理的。” 伯爵夫人知道老夫人说什么,附合着:“幸好我的两个女儿还小。” “孩子们长长也很快的。”老夫人感叹了句,“这房子也就才几年没有孩子,就让人觉得好久没孩子了。” “公主的身体可瞧着不太好。”德包尔夫人说了句。 伯爵夫人没有接这个话,未来的侯爵夫人就算生不了孩子,也一样可以享受彭伯里的种种好处。 不知谁喊了句:“下雪了……” 除了几位夫人,年轻的先生和小姐们都跑到窗前去看。外面果然下起了雪,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白色。 黛玉也走到窗前看雪景,这还是到英吉利后头一回看到雪景呢,夜色里的雪看着清冷、寂寥,可又特别美。感觉到达西到了身边,黛玉开着玩笑:“勋爵,你们的猎狐怎么办?” “看来只能明年秋季了。”达西笑了,“到时公主也可以参加,比现在要好。” “我又不会骑马,参加什么。” “你连钢琴都学会了。跳舞,有奶奶的扇子,怕也不成问题。”达西笑道,“说到弹琴,我想起件事来,上回你弹琴,雨停了。这回你弹琴,下雪了。公主,这里可是有什么缘故?” “哪里有什么缘故,不过是凑巧而已。”黛玉笑道,“兴许是因为勋爵站在边上听,老天爷怕我污了勋爵的耳朵,所以才雨停了,下雪了。” “若是怕污了我的耳朵,这回下雪可以说是洗洗,上回雨停了,又如何说?” “勋爵,这有何难解的。我弹时下雨,弹后雨停,说明已经洗好了。至于下雪,也是这个道理。”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你弹唱前下雨,”达西微低着头,可以看到黛玉头发下露出了的耳垂,还有娇俏鲜嫩的侧颜,换成了汉语,“说明是要让我洗耳恭听。这个话有吧?” “洗耳恭听这个词自然是有的。这跟我可没关系。”黛玉强辨着,心里却有些急,又有些喜,达西的嘴怎么这么厉害,怕自己不会最后落了下风。可又喜,达西看着木讷,实则内秀,比那些油嘴滑舌却不知所云的人强了多去。 “怎么有关系。公主也说了,有这个词,可见就是应景。再说下雪,是公主的歌声让这污浊世界,一片白茫茫,再不见半点肮脏。” 给达西这么夸,黛玉脸发着热,心里又有所感悟,看着外面的雪景:“勋爵……我去找乔治安娜了。”转身离开了窗户,四下里望着乔治安娜,又找不到。 “我妹妹在那。”达西用眼睛示意。 黛玉更不好意思,只想快点离开达西,这人一定是刚才饮酒饮多了。 赫斯脱太太回到了房间里,说宾利小姐生病了。虽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还是客气建议着说请医生来。赫斯脱太太拒绝了,说等明天要是还不好,再说。这事也就没人再提。没一会儿,注意力都在牌桌上了。 原本白色圣诞节,应该都开心些,可好些人过得不容易。 圣诞节的第二天,宾利小姐就想走,但雪太大,给赫斯脱太太劝住了:“珈罗琳,你现在离开彭伯里,会成为笑料的。再说外面雪那么大,路都给封住了。不如等过了新年,我们再走。” 宾利小姐只能接受,这几天便以生病的理由,不下楼去吃饭。 楼下的客厅,也确实不适合宾利小姐待,谈论最多的就是婚礼应该怎么办。圣诞夜,黛玉就想过这个问题,可不好意思跟紫鹃、雪雁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