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折腾的。 对于这么个刺儿头,薛铖倒不大担心。 爱打能打是好事啊。 他收了收手指,关节发出咯吱的轻响。 就怕是个光磨嘴皮子不敢上手的! 然而面对荣达满脸担忧与歉意,薛铖还是拱手道:“多谢将军告知,我心里有数。” 荣达闻言大笑,又与他闲话起左右骁卫的琐事,末了还盛情留他与魏狄吃过晚膳,二人才告辞离去。 晚霞渐次在天边铺开,一地金红洒落,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魏狄回头看了眼沐浴在霞光中的右骁卫府,疑惑地对薛铖低声道:“荣达将军为何突然向你示好?” “荣家世代执掌右骁卫,为历任帝王心腹。和季家一样,能在这个位子上屹立不倒的人,对圣心往往拿捏得很准。他向我示好,一半是将共同戍守京城的缘故,另一半恐怕也有陛下的意思。”薛铖慢慢说道,脑中却盘算起明日去左骁卫府赴任的事。 “有道理。”魏狄沉吟片刻,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又问:“这样看来,荣达将军应当是友?” “左右骁卫本就连根同枝而生,一边出了事另一边也难撇干净,荣达不会自断其臂。” 魏狄顿时安心不少,也摩拳擦掌期待起明日赴任之事,“不知道明日那个安定侯府小少爷会使什么花招。” 薛铖瞥了他一眼,道:“你好歹也是接任左骁卫长史的人,稳重点。” “噢。”魏狄这才收起一脸贼笑,一边腹诽将军我就不信你不手痒,一边在街上四处观望起来。 随着离左骁卫府越来越远,街边的店铺也越来越密集,魏狄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家铺子上。那铺子店面并不大,装潢也十分古朴,案台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玉佩,样式瞧着十分新鲜。 魏狄心念一动,转脸看向薛铖,又瞄向他脑袋上的那支铜簪。 定情信物这种东西不都该成对的么? 魏狄摸了摸下巴,立即喊住了薛铖:“将军!” 薛铖转头,抬眼便看见他熠熠发光的双眼。 “溯辞姑娘送了你一支发簪。”魏狄试探着问:“将军打算回什么礼?” 大约是话题太跳脱,薛铖愣了片刻,很快便顺着魏狄殷切的目光看到了那家玉器铺子。 魏狄:我简直太贴心! *** 搬完新家的溯辞十分自在快活,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晚间美滋滋地蒸了条鱼吃,不到二更天就睡了,一夜安稳。 翌日起了个大早,直奔附近的早点摊填饱肚子,而后回家换上一身神棍的装束,带好面具,慢悠悠地往街上晃去。 溯辞的算盘打得很好。 先靠着这身扮相去各个闹市街区混个脸熟,顺带摸清市井上的规矩,好回头找地方摆摊落脚。再去打听打听赵家铺子的事,说不定能从那个死去的小学徒身上摸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等下午再去季府拜访,务必把棠棠的事办妥。 她多年前便离开云浮宫独自闯荡,对市井中的生存规则十分熟悉,不消多时便把附近几条街摸了个透,期间不时能看见有人指着她议论起有关白衣仙姑的事迹,不由得端足了仙风道骨的架子,每一步都走得有模有样。 如此一路逛下来,不知不觉便到了漱玉斋的门前。 溯辞看着忙碌的店小二,还是转头走向斜对面的馄饨摊子,向摊主打听起那个小学徒的事情。 “仙姑要找安阳坊徐老太太?她就住在安阳坊东边那个小破庙旁边。” “老太太是个可怜人,几个月前刚没了孙子,如今身子更不好了。” “仙姑若是有心,能否为老太太度一度她孙儿?” 溯辞辞别摊主,沿着他指的路朝安阳坊走去。 闹市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但走着走着她便觉察出一丝不对劲。身后似乎有什么人盯着自己,如芒在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