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铺看得出神,面部线条冷峻,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歪了歪头正在疑惑,又被老大娘的一声呼唤拉了回去。 薛铖眼角瞥见她转头,转眼看去时只见她正侧着脸笑着对老大娘低语,唇角勾起,鬓边一缕发丝垂下,迎着和煦的阳光,给侧脸度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 老村长的盛情款待给他们省了不少事,薛铖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让魏狄悄悄放了不少银钱。可毕竟还是山野小村庄,能端上桌的也都是农家小菜,溯辞倒不挑,风卷残云般扫了个干净。 饭后寒暄两句,薛铖便问老村长借了小厨房,亲自给溯辞熬药,又差魏狄去置办车马等物。溯辞则托着腮蹲在炉子旁边,十分自觉地扇风打扇。 薛铖卷起袖子抖开纸包,细碎的药材尽数倾入罐中,再合上盖子,水汽袅袅,不一会儿药味便充盈整个厨房。 “将军。”见四下无人,溯辞一面打着扇子,一面试探着问:“那些黑衣人,你有什么头绪?” “你说呢?”薛铖反问。 “北魏的杀手,或者是……”她睨了眼薛铖的面色,低声道:“或者是京城那边的。” 薛铖目光闪了闪,问:“何以见得?” “算出来的。”溯辞用扇柄在地上画阵图,说:“薛将军,你命中的死劫是由血脉牵连之人招致的,京城未必会比边境安稳。” 薛铖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阵图,避重就轻地回:“这不是有你这道保命符么。” 溯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撇嘴道:“再怎么会保命,也架不住人作死。” “你是说我在作死?”薛铖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我怕你作死。”溯辞丢开扇子站起身,直视薛铖的双眼,认真说道:“薛将军,老实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不论是突如其来的回京调令还是这次的刺杀,你都表现得太过平静、太逆来顺受。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拦不住缺心眼的人啊。” “缺心眼”的薛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耳垂,只道:“王命不可违。” “若王命要你死呢?”溯辞冷声发问。 薛铖心头一跳,抬眸对上她的双眼。那双眼依旧清澈明亮,让他不忍令其蒙尘。 见他不语,溯辞上前一步,继续逼问:“我说过,你死后晋国必将亡于北魏之手,天下从此陷入血火,即便如此,只要一句王命,你也会心甘情愿引颈就死么?” “你僭越了。”薛铖叹了口气,道:“这句话若被旁人听去,明日你就会被腰斩于弃市!” 溯辞一噎,目光突然变得幽怨起来:“薛将军,我可是赌上性命来保你的,你总得和我通个气吧?” “如今京城局势未明,过早下论断不是什么好事。”薛铖弯腰捡起扇子,走到炉子前看火,想了想还是给她吃了粒定心丸:“放心,忠君是臣子本分,但我也不是愚忠之人。” 心知无法再从他口中挖出什么来,溯辞垮下肩靠在门边架子上,目光不露痕迹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嘟囔道:“罢了,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敲晕抗走。” 薛铖没听清,狐疑地转头问:“你说什么?” 溯辞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岔开话题:“药熬好了么?” “没这么快。”薛铖慢慢扇着风,看着水汽蒸腾而上。溯辞歪着脑袋俯视他,目光从他的发冠溜到侧脸,又转到衣领脖颈,最后重新溜回那根细细的铜簪上。 有点手痒。 溯辞捻了捻手指。 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薛铖头也不抬地警告道:“别动我的簪子,想放血剑借你。” 溯辞闻言有些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哼了一声。 等到熬好药,魏狄也恰好赶回来,有些为难地对薛铖道:“将军,村子里没有马,只买到一辆驴车。” “噗。”溯辞一口药汤呛在喉管,差点摔了碗。 薛铖张了张嘴,最终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