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郭赛! 郭赛被抓着了! 此刻的他难得一见的狼藉,头发乱糟糟的,黑色的夜行衣上好几处渗出暗色,显然还在流血。四周好些人围着,既有镖局的人,也有穿着官差服饰的衙役,地上还或躺或站的有几个身穿夜行衣的贼人,大约是同郭赛一起来的。 有几个还要做困兽斗,几个衙役上去便是一刀,还有想求饶的,竟被郭赛趁乱一刀劈死了! 众人本没想到郭赛到了这般田地尚有行动之力,竟一时大意,回过神来之后纷纷一拥而上,将他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了。 他的长相气质本就有些阴鸷,此刻半边脸上都是血,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越发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胭脂看的心惊肉跳的,也不敢上前添乱,只偷偷缩在人后,可还是被眼尖的徐峰发现了。 “江姑娘,”徐峰眉头一皱,满脸不悦的看向几个跟出来的伙计,“你怎么到前头来了?还乱着呢。” “二哥莫要怪他们,是我放心不下,硬要跟着来的。”见那几个伙计一脸为难,胭脂忙道。 她又四下瞧了瞧,确认前头正是胡九娘宅院所在的那条街,当下难掩担忧的问道:“二哥,胡九娘可还好么?” 既然郭赛出现在此处,必然是冲着九娘来的,也不知她此刻人在何处,是否安好? “你还有空担心旁人?”赵恒也没想到胭脂没睡死,竟被外头的声响惊动了,面上微带薄怒,“这地界这会儿是好玩的么?” 胭脂也知道自己今儿有些莽撞,并不辩白,只是小声道:“我,我实在担心你们,是听见说抓到了才出来的,也没硬往上凑……” 她越说越心虚,最后的声音小的同蚊子哼哼似的,两只手胡乱揉捏着衣服下摆,整个人都要缩到地里去了。 “胡闹!”赵恒斥道,“你也是读书的,不知道什么叫漏网之鱼么?刀剑无眼,有都是些亡命徒,一旦割着了,哪里去吃后悔药!” 说着,便过来仔仔细细的将她检查了遍,确认无碍之后这才放了心,又将人牢牢护在身边。 胭脂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又小声道:“对不住,是我鲁莽了,你,你可还好?” 这一句简直能扑灭天大的火,赵恒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只好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我好得很,倒是你,虽说是春日了,可晚上也凉的很,大半夜的出来别冻着了。” 听到两人说话的胭虎这才注意到自家姐姐来了,忙问了声,然后就又不自觉的将视线投到站在郭赛身后的那名女子身上。 胭脂也顺着看去,头一眼先觉得眼熟,可刚喊了声“九娘”,却又下意识的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巧那人一回头,竟露出来一张本该在关外的脸来! “四姐?”胭脂惊讶道,“你怎的在此处?” 卢娇不是月初就去了关外押镖去了么?怎的这会儿却穿着胡九娘的衣裳? 卢娇冲她飞快的笑了笑,抖了下手中长/枪,却偏偏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眼巴巴望着的胭虎,后者的眼神就有些黯然。 赵恒捏捏胭脂的手,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家去之后我再同你讲。” 胭脂只觉得“家去”二字动听得紧,一时竟顾不上什么担心害怕的,心中有些甜丝丝的。 周围的搜捕还在继续,时不时有官府衙役跑来跑去,火把烧的呼呼的,映的空中红通通。 而自始至终,郭赛除了中间突然暴起灭口之外,就只丢出一句“成王败寇”,便如同死了一般,任凭周围人再如何软硬兼施也一言不发,直到被徐知府派来的人带走。 众人又忙活了半日,还有人追出城去,反复确认已经将残党一网打尽后这才鸣金收兵。赵恒还特意去同徐知府说了几句什么,回来的神色倒是颇轻松。 胭脂就好奇,“按理说,郭赛不是江湖人么?都说什么江湖事江湖毕,这样交给官府也行么?” 赵恒失笑,“你一个读书的姑娘家家的,知道的倒是多。” 胭脂摸不大准他这话是不是夸奖,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是看的话本上说的,还有那些酒楼茶馆里的说书人。” 不都说什么江湖朝堂两相立,谁也掺和谁的事儿么?好像好些话本里头都说,什么江湖上的好汉宁肯死了,也不会落入朝廷鹰犬的手中…… 赵恒听后险些笑死,好一会儿才停住了,然后又大略给解释了一回。 这话虽也不假,可谁也没说特殊时刻双方不能通力合作不是? 郭赛叛逃后整个人几乎要疯了,在外头联络了一群江湖草莽和朝廷通缉要犯,左右都是江湖、朝、民间容不下的恶人,莫说江湖上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