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她家里人的情况,莲花规规矩矩的答了,很是感激不尽。 稍后莲花退下去,赵恒瞥见桌上的布料,眉头稍稍挑高了一点,胭脂顺着他的视线看了,有些不好意思,顺手叠了起来。 “这是前儿四姐的一位挚友给她的,她着意送了我许多,我正束手无策呢。” 挚友…… 赵恒有些心虚的喝了口茶,又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不喜欢么?” “都是好东西,哪里会不喜欢?”胭脂笑道:“只是我手艺不佳,怕糟蹋了好东西。” “我却觉得你手艺很不错,何须妄自菲薄?”赵恒忽然接了句,胭脂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竟然是自己之前做的外袍。 以前没见识也就罢了,可最近她逛了好些店铺,又在香粉宅那里接触了许多贵妇人,着实看见许多精致的不像话的针线活儿,如今再调转回头看自己的手艺……怎么这样惨不忍睹? “也就是大哥不嫌弃罢了,”胭脂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粗糙的针线……” 因为是你做的呀,赵恒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又觉得可能屋里的火烧的旺了些,便又喝了口茶。 “若是不耐烦做这些,叫四妹陪你去找个裁缝也就是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何苦为了些许小事徒增烦恼?” 胭脂给他说笑了,恰如外头怒放的梅花,美艳中透着几分清丽,“大哥莫要取笑,不过小打小闹罢了,什么大事,到叫我怪不好意思的。罢了,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倒总说这些鸡毛蒜皮的话。” “无妨,你说就好,我倒觉得怪有趣。”赵恒微微笑了下,眼神十分柔和。 他是这么说,胭脂却不愿意再拿着女孩儿间的琐碎烦他,便绞尽脑汁的问了许多镖局过往的事迹。 她是真想知道,而赵恒也愿意说,两人你来我往的,伙计过来报说马匹行囊准备好了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大哥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别错过宿头。”胭脂主动起身相送。 赵恒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慢慢停了下来。 “大哥?”胭脂有些疑惑的问道。 赵恒转过身来,忽然抬手摸了摸她柔软乌黑的头发,“外头冷,别送了,我不在这几日你自己小心,有事找四妹或是二院的老唐都好。行了,我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投入到越发冷冽的寒风中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胭脂才骤然回神,她抬手摸摸脸,哎呀,有点烫。 “姑娘可是舍不得大当家走么?”莲花笑嘻嘻从后头过来,忽的来了句。 胭脂一惊,白嫩的脸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 “我同大当家只是兄妹之谊!” “哪里有这样的兄妹,你们都不一个姓儿!”莲花不服气的说:“你跟大当家” “快住嘴吧!”胭脂觉得自己脸上简直要烧起来了,二话不说捂住莲花的嘴就把这小丫头连拖带拽弄进屋去。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番话,到底是在心里起了涟漪。 却说赵恒走后,胭脂就开始做洁面的澡豆,可一来这是她迄今为止接触过的最繁琐的方子,因年代久远,好几样原料的分量都遗失了,得她自己慢慢摸索;二来心里终究存了事儿,接连两三回都不尽人意,原料废了好些,效果都不大好。 澡豆最开始都是一团团软趴趴的膏子,须得等着稍稍放凉了之后紧赶着搓成闫圆润可爱的球,每个都约莫一次的分量。用的时候可置于掌心润湿,亦可直接放入水中化开,然后就水清洗。 胭脂搓了几颗,先闻,味道倒是不错,可惜试了两回便难免沮丧。 不成,距离自己想象的差远了,还不如外头药铺里卖的呢! 若回头自己再卖的那样贵,哪里会有人肯买! 莲花也帮不上忙,拿着个澡豆傻傻的问:“姑娘,我倒觉得甚好,难道还不成么?” 她才刚用这澡豆子搓手试了试,洗的十分干净,又香香的,为何姑娘还嫌不好呢? “这哪里算好?”胭脂叹了口气,在心里飞快的算了下本钱,登时疼的快要呕出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