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微微蹙眉,“可是谁去你跟前说什么闲话了不曾?” 胭脂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并不曾。大哥为何这样问?” 赵恒这才放了心,“无事,她本非我镖局的人,原先搬进来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都好了,自然是该出去的。况且她一个姑娘家,无缘无故待在镖局也不是个事儿。” 胭脂低低的嗯了声,心情有点复杂。 这个世道,一个单身的美貌女子出去,总是艰难些的。况且之前胡九娘乐妓出身,保不齐就有那眼皮子浅的浪荡子寻衅滋事。 然那到底是旁人的事,她自己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况且赵恒说的也不无道理…… 见胭脂似乎忽然带了点忧愁,赵恒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是不同的。” “嗯?”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胭脂一时没听清,有些茫然的问道:“大哥,你方才说什么?”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平时眼睛里总是闪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温柔又倔强,好似大雪覆盖下的青松,哪怕一时半刻被压弯了腰,可她却从不曾退却,终有一日会自己弹起。 然而现在,她的思绪似乎还不曾完全收回来,两只眼内带着显而易见的飘忽,竟有几分出人意料的可爱。 赵恒就觉得自己胸膛里又热又跳,耳根似乎也热辣辣的烫起来,“没什么。” 说什么?才刚那话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孟浪了,可若江姑娘不是外人,是什么?内人么?! 只这么一想,赵恒那颗从不思考儿女私情的脑袋里就嗡的一声轰然炸开,好似去年除夕之夜沂源府街头放的巨大烟花一样,叫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有些个飘飘然了。 当晚,从来都是威风凛凛的赵大当家难得失眠了。 第30章 次日赵恒起的格外早,天刚蒙蒙亮就去了演武场打拳,等卢娇出来时他脸上的汗都顺着淌下来了。 “大哥今儿这般勤勉!”卢娇穿了一身银红色短打,头发照样吊在脑后,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赵恒也不说话,只伸手示意她下场。卢娇早就心痒难耐,也不推辞,两人登时打作一团,但见你来我往拳脚乱飞,令人眼花缭乱。 日头渐渐升高,陆续有人出来,演武场外围慢慢成了个人圈儿。好些人都停住脚步用心揣摩,私下比划,时不时鼓掌喝彩,十分热闹。 因是切磋,赵恒也不使全力,只是套招,眨眼功夫上天入地过了百来招。卢娇久攻不下也觉得无趣,更渐觉体力不支,娇喝一声跳出战圈,爽快的抱拳认输。 “多谢大当家指点。” 总算松快了筋骨,赵恒也觉得畅快不少,又亲自上手指点一回,卢娇就觉得好些先前想不通的地方都迎刃而解,越发欢喜。 旁边有人递了手巾,赵恒一边擦汗,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不总同江姑娘一处玩耍么?怎的今儿倒有空过来了?” “大哥是在说我懒惰了么?”卢娇笑道:“轻容昨儿缠着我教了几招防身术,一口气练的狠了,今儿早上就说浑身酸疼的厉害,自然是练不来了的,便在房里读几本书。我哪里坐得住?” “可是伤着筋骨了?”赵恒忙问道。 “那倒没有,”卢娇摆摆手,“要练武的话她年纪有些大了,昨儿又拉了拉筋,哪里会不疼?休息两天就好了。” 赵恒这才不吭声了。 又有人陆续下场,卢娇打不过赵恒,却不怕这些人,当下提起精神斗了几回,没人能在她枪下撑过七十招,不多会儿就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一个小子抱着被打肿了的胳膊腿儿哼唧,“四当家功夫越发长进了,回头俺又得挨骂。” 卢娇只觉得莫名其妙,举枪指着他笑骂道:“你这厮好生奇怪,我长进了,却与你何干?你又挨得哪门子骂?” 那小子一骨碌爬起来,理直气壮道:“俺说好了今儿给婆娘扯布做衣裳的,这会儿受了伤,哪里还动弹得了?动弹不了就没法儿上街,不上街就买不了布,婆娘自然要骂人的。” 众人哄然大笑,卢娇也笑个不停,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滚蛋,分明是自己偷懒,偏要赖在我头上,快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恒听了这话就暗中记在心里,稍后各自开练,他挨个指点,到了那小子跟前时就道:“平日里也常给弟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