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好多了。 见过礼,齐子辙与沈晞蕴端坐在席面前。到了好时辰,肖公公上前提醒,皇帝这才坐起了身子,端起酒杯,不过三言两语,应付一番,早晨已经到祖庙里头祭祀过了,如今也不过是借着名头,饮酒作乐。 乐曲毕,众人举杯饮尽,早有人不胜酒力,去外头更衣了。沈晞蕴满目满耳都是一些朝中大事,不过是最近赈灾一事。一些人都围着齐子辙说着。 而对面的钱太师,从齐子辙坐下后,第一轮饮酒时两人举杯相对后,就再未曾往齐子辙这看一眼,甚至于朝中大臣都自觉地分成了三派,一派岿然不动,保持中立,任尔东西南北风;一派是亲附于钱太师的,早已经围着钱太师说着话,捧着臭脚,其中就有不太自在的沈宴混在其中,以及沈家的姻亲秦大人。 毕竟秦大人家的小女与钱太师才是真正的姻亲,据说过几日就要抬进去了。钱太师也与秦大人颇有话说。 沈宴自从齐子辙进来后,就觉得周遭的眼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全京城皆知沈宴的瘸腿女儿攀附上了齐子辙,本想看着沈宴等会摆个岳父的谱,钱太师一派人都鼓着劲儿要看齐子辙卑躬屈膝,不料齐子辙进来后,却连一眼都未曾投过去。 钱太师心中自是有些小九九,失去了,也不甚在意,对于他这种位高权重之人来说,这点风雨,不算什么。 可沈宴就不行了,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出众人对他的蔑视和排挤。 至于孙氏,肚子里憋着一股子笑,本看着沈晞蕴进来时的风光无限,早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如今看到沈宴憋屈,她还是高兴的。沈宴就是个以自个为主的人,只怕沈宴这股子气,不敢往她头上撒,不敢往钱太师头上撒,也不敢往齐子辙头上撒,全都要憋到沈晞蕴身上了。 孙氏今日来宴会,也是为了给自个的两个儿子寻个好亲家。 沈晞蕴自斟自饮了两杯,吃了点冷食。宫中的菜肴早早就蒸笼蒸上了,只是摆上来,皇帝再说些祝酒词,早就凉了。 吃的不多,屋子里头闷,沈晞蕴轻轻拉了齐子辙一下,齐子辙止住了和他人说话的话茬,转头温柔地望向沈晞蕴。 沈晞蕴翘了翘嘴角,轻声说:“我要去外头逛逛。” “好,我等会去接你。”齐子辙望着她缓缓里去的身影,倒是周遭的官员诧异于齐子辙如此痴情,若是沈晞蕴是个没有残缺的,那倒是理所应当,可那不容忽视的瘸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沈晞蕴才出去,戚妃身边的宫女也跟着少了一个。 花园里头虽有灯笼,可却有点黑,她也不想下去喂蚊子,说是逛逛,也不过是顺着抄手游廊走着,最多去些凉亭坐会。 好在前头有个凉亭,里头挂着几盏明亮的灯笼,沈晞蕴倒是想在那里头吹吹风。 正当她在凉亭里头听着外头蛙声一片的荷塘时,不远处,一群贵人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许久不曾见的弋阳公主。 弋阳公主听闻最近脾气越发不好了,宫中的宫女一上午就能少两个,不是被罚去了浣衣居,就是一顿板子打下来,横着抬出去了。 沈晞蕴面露谨慎之色,弋阳公主笑着看向沈晞蕴,坐在了凉石椅子上,上头铺了一层纱垫子。 跟着过来的贵妇人们全都依次站在她身后。 刚才在殿中,公主坐在屏风之后,看不到她们,也不知她们的行踪。弋阳公主估摸是买通了宫女。 “弋阳公主安好。” 弋阳公主拿着纱帕子,捏在手中摇晃了两下,笑着对贵妇人说:“我跟父皇说起过,这宫中的宴会啊,邀请时也要有些讲究,不要把一些不该请进宫的都唤了进来。可父皇仁慈,说是人可怜见的,第一次进宫,总要给个面子。” “要我说,齐大人也真是可怜见的,京城中多少姑娘让他挑,他还能挑个村姑,也是我们少见多怪了。” “村姑有什么要紧的。挑个半身不遂的,别指望娶个夫人服侍他,得反过来才是吧?” “服侍?她能行么?只怕更衣都需要人服侍吧。” “要我说,这样的人就应该关在院子里不要出来,嫁人简直就是在祸害人。” “不对不对,这种人就应该嫁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没有轮椅,她是不是就得爬了?” “那不是乌龟么?” 沈晞蕴握紧拳头,假装毫不在意,听不懂,可她们叽叽喳喳说得很是大声,还时不时用眼光瞥她,再蠢笨如猪的人都知晓,她们侮辱的是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