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话, 宋清河便没再停留, 往福康宫内走去。 依旧是西暖阁, 宋清河没有半点犹豫, 跨过门槛,朝沈允信的方向走了两步,方跪下行礼。 沈允信微微抬眸, 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小美人,隐隐感觉得到宋清河似有些变化, 却一时间品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 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忍不住皱起眉,死死盯着宋清河, 心里叫嚣着扯她领子,将她拽起来质问。 或是霸王硬上弓, 左右不必等, 往后有的是时间叫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 可这都与沈允信当皇帝以来所披的皮很为不同, 他厌恶因旁人而改变,遂一时间也不愿这般去做。 他想按着自己的计划来,一步步围住猎物,让猎物即便被拆吃入腹,都以为他是自己的恩人。 沈允信舔了下嘴唇,看着恭顺跪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宋清河,心中无数遍告诉自己,就快了,就快了。 许是这般暗示叫他平静下来,在宋清河跪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抬手笑着说:“起来吧,朕疼你,发现竟是奸人谗言,便立时放你出来了。” 宋清河站起身,低垂着眼,答道:“既是套上了秽乱宫闱这个罪名,皇上合该谨慎一些。” 沈允信很受用,瞧着宋清河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越想越是舒服。 “往后不必伺候笔墨,但也时时到朕跟前来伺候,明白吗?”沈允信脸上挂着笑,明白了不怀好意。 “是,奴婢明白。”宋清河恭敬福了福,答道。 沈允信也有政事要处理,自不会多留宋清河在这儿扰乱自己的心绪。 又嘱咐了两句,沈允信便摆摆手叫她先下去歇着。 至于理由,自是冠冕堂皇得很,说什么宋清河这些日子受惊了,且先休息两日再来御前伺候。 既是沈允信的命令,宋清河自也不会还到他面前来,只谨遵皇上的命令,好好儿在自己房内休息。 因着原先宋清河便是自己一间房,此次倒也不必多费工夫换屋子,只原先那间便好。 宋清河回了自己屋内,解了衣衫,躺下便睡。 回来这事儿,别的不说,觉是睡得好了一些。 宋清河迷迷糊糊睡过去,梦中又回到南宫,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而此时的南宫,沈洺做了一个盛十六想不到的决定。 “殿下,这……会不会有些仓促?”盛十六愣了一瞬,压低声音问。 “早与晚都是一样的,京中兵力基本在老薄手上,他会帮孤的,不是吗?”沈洺没有看盛十六,只展开一张地图,指了两处位置,“不必等到晚上,明日禁军会关城门,锦衣卫配合我们先拿下沈允信。至于宋清河……你去接她,一定要将她先转移走。” 既然沈洺都做了决定,盛十六便明白是劝不动了。 既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照着沈洺的命令做就是了。 顾西洲的动作很快,这些年他基本已经在锦衣卫站稳脚跟,真要跟着沈洺逼宫杀了沈允信,他也是不怕的。 所以他在短短几日内,站到了沈洺这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牌交给沈洺。 至少,沈洺不会对宋清河做什么。 若宋清河不愿意,他什么都不会做。 不像沈允信,叫宋清河时时陷在危险之中。 - 隔日一早,宋清河记着日子,收拾妥当后,准备出门去领月钱。 外边的太监见她要出去,本是有些犹豫的,听说只是去领月钱,仍是不放心。 最后宋清河实在是烦了,叫他与自己一块儿去。 太监见宋清河坦坦荡荡,又有些犹豫起来,站着没动。 宋清河一瞪眼,“你走不走?” 太监想到宋清河如今在沈允信面前颇为的脸,一时间也不敢再拖,只跟在她身旁离开。 可才走到半路,突然不知从哪里窜来一个黑影,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 没等太监反应过来,便已命丧黄泉。 方才还好好与自己说过话的人,此时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宋清河心中说不震撼是假的。 是谁? 宋清河猛地回头看去,却见来人竟是盛十六,瞪圆了眼,问:“十六?你怎么在这儿?殿下呢?” 盛十六抓住她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跑,边跑边说:“殿下让我来接你,我们先走,待会沈允信反应过来,怕是走不了了。” 宋清河听着这话不对劲,想多问什么,更想知道沈洺去了哪儿。 可她也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添乱才是。 待跟着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