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州城内,人人自危。 雪光使这个夜分外明亮。 次日,萧条孤寂的金殿,带着肃杀之气。 偌大金殿,只有无忧一人坐在王位上,面露迷茫。 金殿外的九十九级长阶下,一个苍老却笔直的身影孤单伫立,正傲睨着金殿方向。 远处的雪将他衬得清冽,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傲然,细葛布衣上已落了一层微薄的雪,他岿然不动。 昨日上州皇宫巨变,公主被逼出皇宫下落不明,这事惊动上州,但由于事发突然,当臣子们得知事情发生后只剩惊诧,哪里还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个朝廷班子,是上官烨的班子,当“上官烨已死”“太傅一直是个冒牌货”“公主是冒牌货”的消息,犹如皇宫内的那场巨爆般炸开时。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去求证,楚璃已被传逃出皇宫,冒牌上官烨的头颅悬于正阳门前,真假太傅的事无从查证。 当皇宫与整个上州被无忧控制,没有人会傻到针尖对麦芒。 这位老人是今天唯一一个依例来“上朝”的人,用“上朝”来抗议无忧与杨怀新的无耻夺权。 礼部张侍郎。 无忧想到长阶下还站着一个人,心里莫名慌了起来,尽管他明知张侍郎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忐忑不安地坐了片刻,无忧起身走向殿前,透着细碎的飘雪,远远可见老人直凛凛地站在那儿,脆弱,却令人倍感压抑。 他竟没有勇气去喝退那个老人。 “无忧殿下。” 侧旁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传来,“您可真有本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公主殿下给赶出了皇宫,弄到她生死不明,您可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厉害人物呢。” 听言他无奈苦笑,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苏沫。” 苏沫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秋衣,披一身雪疾步赶近,神色凛然:“公子,你忘了能有今天是谁给的,王位才刚焐热,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河拆桥了么?” “说的好,”无忧一动不动地看着张侍郎那方,面无表情地应着,想到雪地中楚璃说的话,他的心房像被什么东西划过,尖锐地痛了一下,“我长得一定像个白眼狼的样子吧。” 如果早知非要走到这步不可,他死也不要去乐安乐坊,不要见到那个人。 便不会有他今日的痛苦纠结。 “你何止是狼,”苏沫几乎声嘶力竭,“你简直畜生不如!殿下真不该救你,由着你被上官烨杀死才好!” 苏沫说着便激动地欲冲上前去,两名殿前侍卫见状一拦,将她隔开在无忧的一丈开外。 “放开她。”无忧淡声令道,苍白的脸上不见表情。 侍卫得令退去。 苏沫悲痛之下脸色胀得通红,切齿欲碎,“公子,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这个天下迟早会大乱的,你没办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