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心中一动,欲言又止:算了,今天风这么好,有些事,不想提起,她——她甚至什么都不愿想,只想着这样自由自在地瞎聊。 “那十万也很多了呀,见面分一半好吧。”她说,“□□了解一下?” “你六我四?”师霁不怒反笑,“你很有做渠道的天赋啊。” 任小姐是她带去的客户,渠道抽成一般是要高一点的,胡悦也笑,“渠道商只问你要六成?我听说有八二分成的呢。” “八二那也夸张了。”师霁抽一下鼻子。 “那你到底打算给我多少嘛。” “一分不给,”师霁有点赌气,“给你钱干嘛?你要钱有什么用,也不打扮自己,给你一百万都是这个丑样子,看了伤眼睛,不给。” “我哪里丑了。”胡悦为自己叫屈,“穿得也很正常好吧,这难道不正常吗?” 确实,胡悦的穿着说不上多好看,一直却也都是得体的,正常的衬衫加亚麻长裤的穿着,可在师霁眼里却一无是处,“你这个裤子,优衣库的吧?一点都不挺括,皱成一团,全是折痕,你怎么也是个女孩子,胡悦。” ……对衣着这么讲究,你是gay吗? 胡悦很想这么吐槽,但终究没敢说出口,没能说出口的还有一句话:对我这么关心,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没钱啊,只能穿优衣库啊,”最后,还是选择这样厚颜的说法回应,“你不给我钱,我怎么买好衣服啊。” “你以前的工资呢?” “还债了。”胡悦理直气壮,“欠钱不用还的啊?不但要还,还要给利息的好吧,还欠着帐呢,指望我买什么奢侈品?” “你读书到底能花多少钱,四五十万的收入,全还账了?”师霁不相信这么低劣的借口,他说,“你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胡悦。” 他们认识一年多了,好像……这还是师霁第一次问到她的过去吧。 虽然气氛很好,但胡悦毕竟是胡悦,这句话一入耳,她不能不立刻想到那些不愿想起的事情,虽然表情没变,甚至连眼神也许都没变,但师霁似乎也有所察觉——对话的氛围,已经悄然变了。 “没事。” 两人相视一眼,师霁主动说,“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不想说,”胡悦讲,她当然想说——也必须要说,信息的交换从来都是双向的,师霁这样的性格,她不说,师霁怎么会把自己的事说给她听。她不但要说,而且还要主动说,还要求着师霁听她说。“是——以前的日子,是真的太苦了。” “苦吗?” “很苦。”胡悦说,她断断续续地捡拾着记忆,拿捏着分寸,把那些想说的说出来,不想说的都回避掉。“我妈妈身体不好,去世得很早,我读中学的时候她就走了——其实之前也不在身边,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也就是留守儿童咯,不过,“老一代人,都有点重男轻女,你也知道的,在加上,我爸爸不是独生子,我是和叔叔一起住的,还有一个小我很多的堂弟。” 对师霁这样眉眼通透的人来说,一句话点到,大概就能想出来了,他说,“嗯——” “你觉得我做饭好吃,其实我确实是学过,我叔叔家开餐馆的,基本寒暑假都要去帮忙。”胡悦说,“他们倒也没有虐待我,人不坏的,粗活都不让我干,就是叫我记记账——还是要感谢他们,如果那时候让我洗碗,现在这个手估计就当不了外科医生了。” 想到往事,她不禁微微一笑,“当然,也没有对我多好。” “你爸爸呢?”师霁问。 “在外面工作啊。”胡悦说,“我妈妈死了以后,他很快再婚了,我继母年纪很轻,结婚的时候要了很多彩礼,再加上之前我妈妈的事情……我们家一直都有欠债的。” “你是在还你父亲结婚的彩礼钱?”师霁的语调怪怪的。 “怎么可能。”胡悦反射性地反驳,“是还我的生活费和学费好吗,我以前又不能赚钱,这些都是问亲戚朋友借的,借的钱肯定要还啊。” “你那时候还没满18岁吧,这些钱不应该是由你父亲负担?” “他不想负担,我难道去告他吗?就算告赢了,我也得辍学。”胡悦倒是很想得开,“医学院本来就要念五年,还有读研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