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亲近的吗? 正堂空旷,商从谨左手牢牢握住命状,右手持刀横在叶央面前,铁了心不让她通过的架势。叶央一矮身化去攻势,咬牙切齿地想揍他一顿,好让他清醒过来。 可是守在门口的聂侍卫中途加入战局,同样持刀横入,不伤人却逼得她步步后退。 同这两人其中任何一个交手,叶央都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但他们一旦联手,她一招不慎便会落败,唯一有把握的是不管商从谨或聂侍卫都不敢当真伤了叶央,她只好以此为凭,不要命地去抢命状。 用权势压人,商从谨勒令邱老将军不再任命叶央为先锋,如今能调动兵马唯一的凭据就是这份一盖了帅印就有效力的命状。 在正堂里过了二十余招,半空中阴沉的铅云里第三声闷雷响起,叶央有了片刻分心,不慎被聂侍卫一刀架在脖颈上,右肩被牢牢扣住。 “东西给我!”她试着挣脱,聂侍卫却下了死力气,只能出言喝止。 商从谨充耳未闻,倨傲的眉眼扫向其余将领,定定地落在中间的人身上,开口道:“邱老将军,待天一降雨库支动身,我便率兵攻占炸毁雁冢关,还望您及时支援。” 语气强硬不容反驳,他是当朝天子的嫡亲皇子,如今的怀王殿下。 “得令。”监军面前,主帅也服了软,邱老将军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商从谨这时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样偷眼打量叶央,却被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说:“聂侍卫,你看好她。” 作为怀王的亲兵,聂侍卫是不好去保护旁人的,可主子有令他也没办法,重重点了点头,将叶央的肩膀扣得更紧了些。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命状被人夺了去,叶央也顾不得身份尊卑,确切的说,她在商从谨面前就没有身份的意识,冷哼一声:“他今天不正常,你也跟着疯了!” 聂侍卫被她说的心虚,低下头去并不辩驳。 一缕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叶央一肚子火没有出口,只好变成了尖刻的言语:“我真是看错了他!早知道七岁那年就打得更狠些了!” 其余将领装作没听见,反正在他们的印象里,叶大小姐想来是无法无天的。从西疆到京城,那两人都是她无比信任的,此番出征又是同伴,说成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如今两人联手夺了叶央的先锋一职,让她怎么能不愤怒? “叶大小姐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聂侍卫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持刀的手极其沉稳,声音却有了一丝动摇,是在为商从谨辩驳,“偷袭雁冢关一事,不是你,就是殿下。” 最后七个字让叶央颤抖一下。 别说使用,大半人连听都没听过火药这个东西,只有叶央的神策军和第二战中在前线与库支交锋的一小半镇西军,可以完成炸毁雁冢关的任务。但神策军两番下来已是不堪得用,一战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先锋,先锋得利则士气高涨,神策军无法再执行军令,李校尉又受了伤,谁来率军,就是个问题了。 不是叶央,就是商从谨啊。 “让开。”她往前走了一步,任凭尖锐的刀锋贴在脖颈间的皮肉上。 聂侍卫不敢真的伤了叶央,紧张之下居然放下了刀,只有手还扣在她肩膀,试图打消叶央的主意,劝道:“大小姐,别让殿下的苦心白费。” “所以你才要让开。”叶央重复一句,发丝遮住眼睛,声音里含了铁一样的坚决。 一场雨老天酝酿了许久,仍然宝贝似的珍藏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下起来,起初只是小雨点,紧接着雨点成片,天黑的仿佛深夜,只有极速划过云层的闪电可以照亮脚下的路。 商从谨的脸被电光照得雪白,在雷鸣中静心沉气,头上细竹编的斗笠边缘不断有水珠落下,几乎连成了一条线,身上的铁质甲胄在雨中湿得发寒。 他身后暗藏着千余名战士,其中有些怀抱着用厚厚油布裹起来的火药。军中所有能隔绝水汽的油布蓑衣都用在了这里,以至于将士们无衣可避雨。事实上,蓑衣在交战时会阻碍行动,弊大于利,现在众人带着斗笠,只是怕雨水眯了眼睛,并不止为了保持衣服干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