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乱晃,很危险的!”一个中年男声响起。 我抬起头,却因为迎着灯光,啥都看不清楚,只看得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倒是对方,一声惊呼:“夏、夏雨?孙夏雨?” “嗯?”我手搭凉棚,眯起眼睛,然而还是看不清楚他是谁,“你是?” 他伸出手,我毫不迟疑,借力站起来,腿依旧发软,靠着灯柱子才让自己没跌坐下去。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 看我吃惊的样子,他笑一笑,脸上胡子拉碴的,却让我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安下心来。 “舅舅!舅舅你、你——”我真是大吃一惊,哦不,大吃三惊都不止!当初是谁跟我说我舅舅死了的?你出来,你保证不打死你! “是的,我没死!谁跟你说我死了,你找谁去!一定要狠狠的揍一顿才好!”他嘻嘻哈哈笑着,依稀是我年幼时抱我、宠我、哄我的舅舅!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拍一拍,恩,是真实的手臂,不是假的。再摸一摸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终于确定了,我舅舅还活着,不是鬼! “舅舅,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还有,为什么他们都跟我说你死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迫切的希望他能够给我答案,焦急的拉扯着他的手臂,害怕他再一次的不辞而别,我,只有舅舅这一个亲人了啊! 他轻拍我拉扯他手臂的手,再摸一摸我的头,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温柔说道:“我们的夏雨长大了了!”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年幼时,舅舅最喜欢摸着我的头,给我讲故事听了。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心里既酸涩,又温馨。 他轻轻挣脱我的拉扯,抬腕看下手上的表,看着我说:“听着,小雨,我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我只有回答你一个问题的时间,你有什么要问我的,赶紧问。” 我心念电转,终是问出了纠缠我许久的问题:“舅舅,鬼藤心树在哪儿?” 舅舅看着我,愣了几秒钟,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在丰都,鬼城丰都。” 拍一拍我的头,好像我还是那个小女孩儿一样,然而如今,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比舅舅矮不了多少了。 他深深看我几眼:“小雨,你要保重,保重身体。” 我看他有离别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舅舅,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抬头看去,舅舅脸上也有不忍,眼角有泪光闪过。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说,轻轻推开我,消失在夜色中......就如他出现时的一般,毫无声息...... 第二天一早,我背上背包,踏上了寻找鬼藤心树之旅。 一路飞机火车汽车驴车的换乘,我终于到了鬼城丰都。不得不说,鬼城就是鬼城,还在城外时,我就已经感受到了鬼城的独特气息。 不光是行人的不同,更是那种韵致的不同,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子绝望、腐朽与陈旧的味道。 一路上,有衣衫褴褛的人,也有行色匆匆的人;有人裹得密不透风,有人穿着笔挺整齐,好像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一样;甚至还有拖家带口,走走停停的;而烂脸人,也不再稀奇,三不五时,总有一群走过。 我深深的知道,在这群人中,活人的数量大概是远不如鬼的数量吧! 丰都比较像四九城,也是四平八稳,四四方方的格局。城里酒肆茶坊,戏院歌楼,应有尽有,和人间相比,区别也不大。 只是这里的店,有给死人消费的,也有给活人消费的,消费对象不同而已。给死人消费的店,一般店门外,都会有纸扎的“掌柜”,在迎客。 汽车驴车的换乘,使我疲累不堪,进了城,找了一家做活人生意的湖南米粉店,坐定了,想吃一碗米粉,补充一下体力,顺便也好休息一下。 “老板——”我招呼着。 “来了来了!客观您吃点什么?”一个胖胖的大婶儿走过来。 “就你们店子里的招牌湖南米粉吧,来一个。” “什么辣?”胖婶儿极是和颜悦色。 “微辣,微辣啊——”怕她记不清楚,我还特意说了两遍。 胖婶儿应声去了,不多时,端上来一大海碗的湖南米粉。 我拿起筷子筒里的筷子,搅一搅米粉,吹一吹雾气,正准备大快朵颐是,吓在当地——那是一碗满满的眼球啊! “啊——”我的惊叫声,一定是当天店里最大的声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