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的吉桑吓了一跳,康丁碗里的水也差点洒出来。赵云霄很大胆又带了点不满地拿过康丁手里的碗脚步重重地走了出去,本来说把水倒进水缸里,但看看黑乎乎的陶碗,他的脚步一转,走到门口直接把水泼到了外面。 把碗放回原处,赵云霄用刚才给吉桑盛蜂蜜水的碗给他舀了一碗热水,灌热水袋的水还剩下一些。捧着冒着热气的碗进来,赵云霄对一脸不解的康丁说:“他有胃病不能给他喝凉水更不能喝生水。”这里的人难道都是喝生水吗?除了遇到云火之前他不得不喝湖里的水外,在他被云火发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生水了,他也不给云火喝生水。 赵云霄把碗递给康丁,康丁纳闷地接过,手一碰到碗,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水是热的。赵云霄指指吉桑,说:“要给他喝开水,要热的。” 康丁听不懂,但看出来对方是让他给伴侣喝这种水。雄性对待雌性都是非常有耐性好脾气的,反正都是水,康丁也不在乎是凉的还是烫的,只要能给吉桑喝就行了。吹了吹碗里的热水,康丁喂到吉桑嘴边。吉桑喝了一口,不过还是烫了一下,康丁又给他吹。 赵云霄看得在心里摇头。和云火比起来,这个人简直太不会照顾人了。惦记着锅里的粥,但为了防止康丁再给吉桑喝生水,赵云霄指指外面的水缸,摇摇头,然后又指指康丁手中碗里的水,做了个喝的动作,吉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刚才喝的粘蜜水就是温热的,喝下去肚子确实比喝凉水舒服很多。图佐的伴侣很聪明。 吉桑看着赵云霄出去,康丁任劳任怨地喂吉桑喝水。吉桑双手接过碗,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小口。热热的水喝下去,肚子立刻有了一股暖意。吉桑也不吹了,小口小口喝水。康丁担心地说:“还很烫,我给你吹凉了。” 吉桑避开康丁神来的手,说:“我想喝点烫水,肚子没那么痛了。” 一听吉桑的肚子没那么痛了,康丁惊喜地问:“真的吗?我去找瓦拉来看看!” “别去。”吉桑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我不想见到他。” 康丁顿时无奈,他知道伴侣对瓦拉很不满。吉桑接着说:“你回来前,他给我喝了一碗粘蜜水,我现在好很多了。” “粘蜜?”康丁大惊。这种东西部落里一年也很难见到一回。被粘蜂蛰到很容易丧命,兽人们遇到粘蜂的窝都会尽量避开。只有偶尔遇到被粘蜂抛弃的蜜窝,部落里的雌性们才有机会吃到一点粘蜜。 吉桑掀开身上的兽皮,露出自己所穿的衣服和被包裹住的双脚,康丁又惊住了。吉桑说:“他把他的衣服给我了。这些都是图佐为他猎来的,包括粘蜜。” 康丁的心中震荡,吉桑盖好兽皮,语带思念及自责地说:“图佐长成了一位勇猛的雄性。他比部落里的任何一位雄性都要勇猛、厉害,就是巴赫尔都比不上他。你看他的雌性用的锅和碗都是石锅的壳,他的雌性甚至还有那么漂亮的圆珠作首饰,他把他的雌性照顾得很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可是他……”康丁下意识地就要反驳,被吉桑严厉地打断。 “他是被兽神诅咒的吗!”每当提到这个儿子,吉桑就很难不怪康丁,他悲愤地说:“一切都是瓦拉说的。图佐长得是和大家不一样,但那就是诅咒吗!在图佐出生前,我们的村落遭受过多少次的灾难?在你把图佐赶出村落之后,我们的家园又遭受过多少灾难,你不能把这些都算到图佐的头上!难道说,在我怀上图佐之前,我们整个兽人部落都是平平安安,没有天灾没有食人兽和长毛人的攻击,没有寒冷而漫长的白月,没有雄性兽人在捕猎中受伤死去,没有雌性病死、冻死、被杀死。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图佐出生后才有了这些灾难,那我认了,他就是被兽神诅咒的,可事实是不管有没有图佐,这些灾难都是一直存在的!你不能把这些灾难算到图佐的头上!他是最无辜的!” 身体舒服了一些,吉桑也有了精神说出在心中憋了太多年的话。他哽咽地说:“他那么小,就被你这个亲阿爹赶出了部落。只是因为瓦拉说他会给村落带来厄运。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死了。我是他的阿爸,却不能保护他,看着他被人欺负,看着他被你赶走,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吉桑一手摀住了胃,康丁急忙说:“你别激动。你一激动就会肚子疼。”吉桑拍开康丁要给他揉胃的手,只要一想起儿子,他就很难不怨恨自己的伴侣。 赵云霄在外面听到了吉桑在发火,吉桑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但他听懂了“图佐”。他们是在为了云火起争执吧。赵云霄侧眼偷看里面的两个人,他看到康丁要去抱吉桑,被吉桑推开。康丁把吉桑手上的碗拿走放到一旁用力抱住了吉桑,还去亲他,吉桑打他、咬他,哭得很伤心。 非礼勿视。赵云霄收回注视,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怎么觉得,里面的两个人很象是纯男性和中性人?倒抽一口气,赵云霄又立刻看了过去。吉桑已经不挣扎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