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见状心如火烧,蓦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阿四的手腕,道,“阿四你听我说,无论是东宫还是梨山别庄,皆是虎狼成群。你此时莽撞闯入,难道要以身饲虎就地成佛不成?现在还来得及,随我离开!” 阿四大为意外,眼中却决绝道,“苏公子对阿四的身世果然分外挂心,但阿四既然已有了决定,便不准备回头!” 说完,她瞧了眼抓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手,平淡道,“苏公子,男女授受不清,劳烦您放开。” 岂料苏幕遮不松反紧,眸中厉光一闪,竟蓦地一用力,将阿四死死按在了怀里。他银牙紧咬,狠狠吐出了两个字——“不!放!” 他抱得那样紧,紧得阿四只能听到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 阿四怒极,她轻功虽好,力气却不大,被如此抱住竟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心头愤起,也不知怎么想的,张口就狠狠咬在了苏幕遮的颈侧! “嘶!” 苏幕遮一声痛叫,刹那便被咬得血流如注。 便是趁着他的略微分神,阿四如一尾游鱼,倏然脱了怀抱,警惕地站到了几步开外。 正在此时,一抬轿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不远处。 为首一人腰悬长剑,躬身为礼道,“恭请阿四姑娘入轿!” 苏幕遮见此,竟有些站不稳地倒退几步。他面白入纸,盯住阿四的眼睛,轻声道,“阿四,别走。” 然而,那声音太轻太轻,轻到才刚出口,便被化作了风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四见苏幕遮嘴唇张合却毫无声响,便再无留恋地转过身,朝着那轿子踏步而去...... 苏幕遮僵立当场,风雪迷了双眼,却执意地不肯回去,只是呆呆地目送那一袭嫁衣慢慢远去。 在那雪白的山脚之下,有座小轿正安然相待。 许是那轿子华贵非常,虽是隔了几丈之远,其上镶嵌的珠宝却将夺目的光彩傲然绽放。 孤身而立的苏幕遮被刺的眼眶发酸,好似,要落下泪来。 抬轿的皆是武功高手,只是几个弹指,便轻松入了别庄,将轿子轻轻放在了后山。 阿四站在崖下,遥望那崖顶的一点黑色。 她知道,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记忆之一,他叫——轩辕彻! 梨山的后山崖下,阿四一身红色嫁衣,带着未知的命数拾阶而上。 她难得的轻启朱唇,哼起了歌来: “浮沉千载化作泥,为尔妆成满庭芳。一经别离两相忆,偶听漏转忧思起。如今归来兮,着我旧时衣。青山不懂解花语,吾问君心君不知......” 轩辕彻在后崖的亭中等候良久,焦虑烦躁间,崖下传来渺渺歌声。 歌声并不甜美动人,甚至略有些暗哑低沉。然而轩辕彻听得如痴如醉,欣喜若狂。 他撑起手中那把青色的油纸伞,喜不自禁地往崖下迎去。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纯白无暇的天地之间,那一袭血红的嫁衣,伴着缠绵悱恻的歌声迤逦而来。 一去三年,她嘴角依然挂着柔柔笑意,还是那般的美好。 她说,“阿彻,我回来了。” ☆、第86章 温柔一刀 深红色的黄瓦高墙之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尽是一片金碧辉煌。 此时,一弯残月幽幽晃下那精致的角楼,将清冷的银光撒在白玉铺就的小路上。小路上脚步声响,有个稚气未脱的宫人快步而来。她手提一盏昏黄的绢灯,灯光因着夜风忽明忽暗,一如她内心一般的忐忑不安。 顶着寒风一路急行,终于,“琉庆宫”三个大字出现在了眼前。 “嬷嬷,奴婢小蝶,求见太子妃娘娘。” 这三日,琉庆宫的上下众人皆是夹着尾巴,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惹了那位主子不高兴,然后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今夜守门的嬷嬷姓刘,原本正为接下来的日子忧心不已。见得宫女小蝶,竟不由得喜笑颜开,大大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