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觉到他坐起了身,手掌沿着她的腿摸索着下滑,不疾不徐,随即握住了她的脚踝。 “皇上?”谢韫舜呼吸一顿。 贺云开不轻不重的为她褪着鞋袜,道:“夜深了,就寝。” “臣妾要连夜见谢大人。”谢韫舜跟着坐起身,冷静说道:“翟太后的去向需要给天下一个交待。” “皇后和元惟应该已经商议出了合适的交待,还需要连夜征询谢大人的意见?”贺云开为她褪去了一只鞋袜,继续褪着另一只,漫不经心的道:“元惟睿智高明,他赞同的主意谢大人不会有异议。” 他说的很对,谢韫舜不由得有了个念头,是时候开始释去谢大人的辅政权了。她想了想,自有了主见。 贺云开抱起心事重重的她,抱放在床榻里侧,温言道:“皇后今日太疲劳,精神还在紧绷,放松,歇息。” 谢韫舜呼吸着他干净雄性的气息,感觉到他手指有条不紊的在褪她的衣物,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温热的手掌游弋着触摸她的身子。她想到了他的身体需要,身心更为紧绷,莫名的放松不了。 “放松,皇后,放松,朕牢记皇后怀着身孕,胎儿尚不足三月,不能临幸。”贺云开停止了动作,躺在她旁边,温和的道:“皇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谢韫舜认真的思考着,渐渐恍然,他需要温柔的侍寝女子?她眼帘一垂,他年轻力壮,自是需要。她先顺势告知他关于皇妃的决定,道:“选妃一事,臣妾想延缓一些日子,待后宫整顿平稳了。” 贺云开笑而不语。 谢韫舜紧接着道:“皇上有权临幸任何能临幸的女子,若是喜欢,可以封为嫔。” 贺云开知道她会错了意,搂了搂她,专心的道:“朕很在乎皇后腹中的胎儿,也请皇后怜爱它,别动了胎气。” 闻言,谢韫舜的心里忽然起了波,一波一波的发酸发疼。他不仅是在乎,而是很在乎。这好像是他初次表露出他的在乎,他一直是淡漠的心安理得,好像没什么是他在乎的。 “今日纯属侥幸,奢侈的寿终正寝朕不奢求了。”贺云开诚然道:“多谢皇后让朕有幸能体会到有皇子公主相伴的天伦之乐,朕情不自禁奢求男女之情、夫妻之爱了。” 谢韫舜发酸发疼的心在悸动着,他何出此言?侥幸赢了太后?寿终正寝不奢求了? “或者……”贺云开靠近了她,嘴唇贴在她耳边,温存的道:“已然如此,我们一起体会下男女之情、夫妻之爱、天伦之乐,好不好?” 谢韫舜懵了,茫然的心跳怦动,他此话又是何意?难道因为他们是男女,是夫妻,为了能体会到情和爱,尽管他对她没有情和爱,仍想跟她顺便一起体会? “不好。”贺云开用她惯用的冷静口吻替她回答了,说罢,他若无其事的一笑,摸了摸她孕育胎儿的小腹,温言道:“皇后放松身心,别胡思乱想了,睡觉。” 谢韫舜闭上眼睛,赶紧安复着心跳,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明日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 夜深了,贺云开放下床幔,贴着她,轻牵着她的手,平躺在她身边睡觉。待她呼吸均匀的入睡之后,他才踏实入睡。 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谢韫舜的身边空无一人。唤来木桃梳妆,问道:“皇上是何时出殿?” 木桃道:“五更。” 谢韫舜若有所思,着一袭华美的白鹤襦裙,发间插一支白鹤玉簪,镜中美人高贵而落落大方。当旭日初升,她吩咐道:“宣六位太妃、十六尚局掌事女官、一品掌事嬷嬷、一品掌事太监,一个时辰内至祥凤宫。” “是。” 不足半个时辰,谢韫舜宣见后宫之人,悉数都聚集在祥凤宫的正殿外,她们隐约猜测出有大事发生。因为荣盛宫的宫门自昨晚起一直紧闭着,宫内漆黑不见烛火,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更何况,昨日傍晚有大批禁军出没在荣盛宫。 谢韫舜丰姿绰约的立于殿门前,面带微笑,冷静的仔细看过每一个人,有人目光坦然,有人目光闪躲。 明媚的阳光下,谢韫舜宣布道:“太后因心怀对先帝的追思,久久难以释怀,昨日决意去先帝的皇陵祭拜,并在陵园外的寺庙为天下苍生赤诚祈福,祈福三年。由禁军和荣盛宫全部侍从们的护送下,昨日已启程出发。” 闻者暗暗惊悚,祭拜?祈福?阶下众人都跟太后接触密切,纷纷觉得不实,太后是何其愿意享福之人,怎会出宫受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