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舜的眼睛闭紧了些,用跟贺元惟说过的话回答他道:“凭皇上能干、大智若愚也好,平庸、温良通透也罢,臣妾盼望能和皇上相安无事。不憎恶,不敌对,各自明哲保身,无论对方的命运遭遇了什么,都会对彼此袖手旁观。” 黑夜中,贺云开的眸子骤然一暗,动作停顿了片刻,仅仅是片刻,他平和的道:“谢谢你愿意嫁给一个让你那么无所谓的人。” “皇上亦可如是。” “朕可没有皇后那么大方。” “希望皇上也能秉行跟臣妾相安无事。” “朕有没有做到?” 谢韫舜冷静的道:“算计臣妾的兄长就是算计谢家,算计谢家就是算计臣妾,臣妾……” 贺云开慢慢接道:“皇后是谢家女,眦睚必报,不对无所谓之人心慈手软。”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道:“皇上所言极是。” “朕认识颜留,颜留也认识朕。” “你们交情颇深?” “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的道理,皇后若没有确凿证据的怀疑朕操纵颜留,那就是皇后不讲道理了。”贺云开心平气和的说着,啃咬着她耳垂、耳廓,在她耳边温言道:“朕的皇后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皇后那么好……” 湿湿的热气入耳,酥麻阵阵,骨髓随之酸软,谢韫舜的意识有点懵乱,她提醒自己注意他和颜留相互认识,倘若他操纵颜留的证据确凿,她自要掂量后果,脱口而出道:“臣妾没有多好。” “皇后很好。”贺云开吻了下她耳后的肌肤,察觉到她的轻颤,便细细舔舐,引起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低低轻语:“倒是朕的好,皇后还没有真切领悟的体会到。” 谢韫舜麻痒难耐的偏头避开,如以往一样,她表现出一点挣脱之意,他就收放自如的从她身上挪离,平躺着在她旁边。 待她的呼吸平稳后,贺云开说道:“此去岐蜢山,危险重重,有朕的皇长兄可以依赖,他有智有谋,定为你设计了安全之策。随行的谢远川文武双全,对你保护有加。朕没有多余的担心,袖手旁观。” 谢韫舜道:“皇上不用担心,袖手旁观即可,臣妾会平安归来,那位进献给兄长的少女也会水落石出。” “朕期待着。”贺云开语声平静,眼神冷静。 第20章 忌不安 清晨,城门刚开,谢韫舜便带领一小支人马呼啸出城。她一袭嫣红色秋袍,绣着芝兰白鹤的嫣红色斗篷如是火焰纷扬。她以粉妆真容示人,目光凛然。 途径京外险峻的埋伏地,他们纵马顺利的通行,地上四溅着厮杀过的鲜血。贺元惟以前的暗卫们已被谢远川集结,比谢韫舜早一日出发,在前面强悍的开路,以兵刃杀伐清除埋伏,留下两个活口严加审讯。 随行的谢远川蒙掩面容,毫不声张,亦不暴露身份,要将此行的全部功劳集于谢韫舜一人,他心甘情愿的捧她去往荣耀。 马不停蹄,谢韫舜只用了十余日便抵至距离岐蜢山五十公里远的汇合处。那是一处荒凉贫瘠的山沟,提前陆续到达的三百人已扎营露宿,马车、货箱、兵器等按需整齐的排列,等着谢韫舜的指示。 正值小雪节气,天气骤冷,寸草不生的山地覆着薄薄的一层雪。 谢韫舜进入营地,立刻开始部署着详细的计划。三百人皆知不畏艰险前来剿匪的是当朝皇后,纷纷恭敬,况且他们都是谢远川的人,谢远川有令在先,三百人对谢韫舜唯命是听,精神振奋。 部署完毕后,谢韫舜坐在炉火边沉思,同行侍候的木梅禀报道:“颜留公子求见皇后娘娘。” 颜留来了?正疑惑找不到他,谢韫舜惊讶,示意让他进来帐篷。 颜留公子风流倜傥,弱冠之年,一袭名贵的白色轻裘衬的他更唇红齿白,上好的华衣锦服,温润的美玉配饰,潇洒多金。他一进入帐篷,蓬内尽显亮晃的财气。 “草民颜留拜见皇后娘娘。”颜留喜笑颜开,像模像样的行礼。 谢韫舜端视着他,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