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绘制漫画,从构思、设计到绘画、染色,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卓婉把开蒙书扣下,理直气壮道:“先把官字放一边。” “你在找借口。”金猊轻易地戳破了卓婉的小心思。 “对,这是借口。”卓婉得意地晃了晃头,“但你不可否认,这是个没有破绽的明谋。” “我可以在你画漫画的时候教官字。” 金猊本来对官字没那么大的执念,卓婉想着法儿地躲,他就对官字更上心了,昨天还在入睡前再巩固了一遍。 如今,他学会了开蒙书上的所有字,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开蒙书中的内容,他已开始自学国论,费劲地把这些枯燥的东西编成有趣的故事吸引着她听下去。 这边“朽木不可雕”的卓婉画着画着就被金猊讲的故事吸引了,撑着下巴,听得全神贯注。 院落中的小老太太和秀衣在十米绸缎上绣内城至沙城的水道地形图。 听着屋里的动静,小老太太笑道“小花喜爱小太子喜欢到了心坎儿上,为了他绞尽脑汁,白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晚上熬着夜默背官字,这几天下来,小花熬的清瘦了许多。” 秀衣抬头看了一眼聚精会神地听故事的姐,眼神温柔道:“她忧心的事情很多,用她的方式在一步一步慢慢地去改变。” “看懂了小花的一举一动,很难不怜惜她。” 秀衣笑着点了点头,“师叔,不是小姐离不开我们四个,是我们四个离不开小姐,小姐没了,心也就没了。” 小老太太慈笑着拍拍秀衣的手,“我一个半截子入土的人还有什么看不懂的,你们在她身边感到了活着,印择天是,其他人也是如此。活着就是琐碎的日常中点点滴滴小温情。” “你们嘴上喊着她小姐,心里把她当成了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她听着你们的话,是把你们当成了最亲的家人。” “秀衣,我很庆幸你能遇见她留在她身边护着她照顾着她。如果没有小花,也许你现在已经活成了无情无心的木人。” 秀衣看着她在阳光下的身影,神思飘到了那个温暖的房间,她从不分善恶不停杀人的噩梦中醒来,看见的便是一双纯粹地泛着怜惜的眼睛。 小人儿问:“疼不疼?吃糖吗?” 她说:“疼,不吃。” 然后她的嘴就被这个笑容灿烂的小人儿塞进去了一块糖。 甜的让她惶恐。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喜欢糖。 她很幸运地吃到了最甜的糖。 第74章 石铃 挂在走廊上的木铃被风吹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卓婉背着手,抬头仔细地观察着挂在走廊顶上的木铃。 金猊从书房出来,学着她的模样,背着手仰天看,没看出所以然来。 他拽了拽卓婉的裙摆,训斥道:“你功课完成了?在这里发什么傻!” 卓婉弯腰把他抱起来,指着木铃道:“你看,它们摇摆的方向不同,发出的声音便有高低之分。” 金猊闻言,也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青衣路过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人痴痴地望着木铃一动不动。 青衣飞身从走廊檐上摘下木铃,笑问道:“脖子一直仰着,不酸吗?” 卓婉不动声色地扭了扭脖子,振振有词道:“钻研需要刻苦耐劳的精神。” 青衣眼含笑意地把木铃递给她,给她按摩着脖颈。 卓婉曾跟青衣学过按摩,最基础的按摩手法她都会,便一手捞过来矮蹾子,把他放在她的前面,青衣给她按哪里她就有模有样地给他按那里。 小老太太坐在走廊尽头,忍着笑把三人排排站的景色画到她的小花日常中。 木铃随风而响的空灵声让卓婉沉醉入了声音的奥妙中。 红衣找来所有关于声音的书,卓婉兴致勃勃地翻开着。 “你来做笔记。”卓婉把活儿交给了矮蹾子。 金猊看了眼她写在纸上的字,软趴趴没有一点筋骨。 金猊嫌弃地从头开始写。 尽管金猊刚学会写字不久,那也比卓婉写的好看。虽没力道,但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 等卓婉通透了声音的频率时,金猊的字慢慢地露出了风骨。 “我家墩子无师自通。”卓婉把金猊写的大字贴在书房的墙上,“等你的字更有劲力了,就把这个换下来。” 卓婉又哼哧哼哧地地把桌子搬到一旁,指着空白的墙,道:“等你学会了画画,就画一副巨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