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姑姑头回见她哭,也终于明白这些年她心里的苦。 便是她嘴上从来不说,平日里也风轻云淡,但作为一国之母,皇帝陛下的发妻,她自然日日盼着能有个麟儿承恩膝下,也好让陛下后继有人。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盼来了。 颜青画无声无息掉着眼泪,可把冬梅和春杏吓着了,两个人正要上前劝一劝,却不料被多福姑姑拦下来。 她轻声说:“这些娘娘娘不容易,好叫她都哭出来,从此往后便再也没有苦日子了。” 冬梅和春杏对视一眼,也跟着红了眼睛。 皇后娘娘这一哭,倒是吓坏了两位太医,只不过他们可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不上什么话,只好跪在那等她哭够再吩咐。 不过颜青画到底不是那柔弱女子,也不过就哭了一小会儿,便心情舒畅起来。 多福姑姑自是体贴,取了温帕子给她净面,这便轻声细语地哄:“娘娘先听听太医如何说,若是稳当了,便派人去给宫里送信,这么大的喜事,陛下一准能高兴。” 颜青画一听要给荣桀说,便勾起唇角,脸色也好看起来:“若是告诉他,陛下兴许没几日就能赶来。” 多福姑姑听了就笑,到底是结发夫妻,感情自是极好。 颜青画收拾好情绪,便问:“两位太医,刚我闻到腥味,只觉得头晕恶心,怕也是孕期的症状?这须得多少时日才能好些?” 李太医往前蹭了蹭,回道:“回禀娘娘,正式如此,待会儿娘娘用午膳,可得挑些清淡的,那些味重不压口的暂且撤了,等娘娘肠胃适应了,再用不迟。” 宫里头这么多太医呢,还能叫娘娘用不好饭?那是自然不可能的,得亏是午膳前诊出来喜脉,一会儿他跟老陈每样菜都要看过一遍,便不会有错了。 颜青画点了点头:“辛苦两位大人了,起来回话吧。我如今身子到底如何?” 下首两个太医对视一眼,便利落起身,仍是由李太医回的话:“娘娘身子一直康健,只是早年吃过许多苦,身子虚寒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于子嗣上才有些艰难。不过经几年调养,已经无大碍,这一遭娘娘有孕,脉象有力绵长,自是很稳当的。” 作为宫里头的太医,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李太医绝对不敢说这种话。 不过颜青画到底不是什么闺阁千金,平日里也多有走动。再一个,她不仅自己当心自己身体,陛下那边也时刻关照,是以身子自然是一年比一年好的。 如今她已经大好了,这才怀上皇儿,自当没什么大问题的。 皇后娘娘最是稳重,宫里也没什么闲杂人等,是以他才敢打这个包票。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太医也不好糊弄,心里埋怨他几句,也说道:“娘娘这些年保养得当,刚只是有些早孕反应而已,若是症状不显,且也不用用药,食补调理最好。” 他俩这么前后一说,颜青画便彻底放下心来。 她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只觉得那里软绵绵的,跟平时已经大不相同。 这般想着,她终于露出一个疏朗的笑容:“那就劳烦两位大人了。” 且不说玉泉山行宫里因为娘娘的好事忙成一团,京中长信宫里,荣桀正在发脾气。 立国如今也有两个年头,下面的许多妖魔鬼怪都出来了,父母官不作为,苦的自然都是百姓。 荣桀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对这个十分不能容忍,因此在革职查办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之后,他又很严厉地敲打了三品以上的京官。 没成想,却叫他发现这次的事牵连还不小,这才真叫他动了怒。 他把几位阁臣叫到一起,痛痛快快骂了一个时辰,直到中监张平捧着折子进来,他才止住话头。 这时候敢递进来的折子,只能是玉泉山行宫那边的,皇后娘娘的面子,陛下从来都是给的。 荣桀气的脸色发青,张大伴吓得不行,站在一边劝也不敢劝,只得接过折子,小心翼翼捧到荣桀面前。 荣桀匆匆一扫,却顿时瞪大了眼睛,几位阁老忙把自己缩成一团,就怕玉泉山也有什么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