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读过书的。 那说话的水平,最起码同他和老冯差不了太多。 叶向北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道:“咱们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不跟大人见外,这回殿下若是有什么旨意,尽快说来商量。” 阮细雨抬头看了他一眼。 连和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阮大人但说无妨。” 阮细雨摩挲着手中这个青瓷茶碗,轻轻叹了口气。 “大当家也是知道的,我们当时是被逼无奈,”他抬起头在众人面上慢慢扫过,继续说,“成王殿下原也不想起事,只是小公主那实在也是受了大委屈,这才没忍下来。” 他说这话,为的也是试探雁荡山这边知道了多少。 叶向北立即肃着一张脸,张嘴就怒斥道:“那些个酸儒臭老九忒不是东西,强抢民女这事都干得出来,实在丧尽天良。小公主没吓着吧?忒可怜了些。” 他这边义愤填膺,罩间里颜青画回过头来,轻轻扫了荣桀一眼。 她眉心的额妆红艳艳的,似三月里盛开的春桃花,美丽清新,自然可爱。 颜青画冲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强抢民女,丧尽天良。 荣桀只觉得心口发闷,也不管叶向北是即兴发挥还是借机诋毁,总之这个事他记下了,早晚要跟他找回来。 外面叶向北还在激动表演:“成王殿下做得对,要是换成是我,只怕也会如此呢。” 说着说着,他突然拉起阮细雨的手,真诚无比道:“朝廷不仁,百姓就连苟活都难,成王办这事是为百姓谋福祉,是云州百姓们大福气啊。” 听叶向北说到百姓上来,阮细雨不知为何没跟着一起夸赞,他面上一僵,缓缓抽回手。 “大陈朝廷确实已不再是高祖在时的样子了。”末了阮细雨只这么回。 颜青画眯起眼睛,她听了这一会儿工夫,倒是大概能明白阮细雨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似乎不太会撒谎,又或者不愿意蒙骗,因此不想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问题,他一律都没吭声。 有点意思,她笔下有神,不一会儿写满了一页。 外面叶向北跟阮细雨又交锋几个回合,这场“接风宴”算是到了尾声。 阮细雨放下筷子,终于郑重道:“早就听闻荣大当家是人中豪杰,屈居于这小镇子上实在是有些埋没了。” 连和眯起眼睛,要笑不笑看着他。 在来的时候荣桀已经给了他嘱托:就维持住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好,该说什么自有叶向北。 于是连和也乐得轻松,面无表情吃了一顿饭,听叶向北在那口若悬河,差点跟成王殿下攀了亲戚。 啧,真是能耐啊。 索性阮细雨也大概摸透了这位“荣大当家”的脾气,很有耐心继续道:“成王殿下早就倾心于大当家,想要一睹风采,不知大当家有没有兴趣去云州高就?” 他顿了顿,脸色一如往常:“上将军的位置,如今还空着呢。” 或许旁人不知道,但叶向北经过颜青画的点拨,对令尹这个官职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 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单设令尹一职,监管朝政与军政,是楚国地位最高的官员,能文能武非一般人可担任。 云国成王设立一个这么耐人寻味的官职,本身就有些奇怪。 不过新王总想有些新气象也是正常的,这官职跟他敢造反自立这件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官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需要惊讶的是明明令尹要监管文武,成王还让他千里迢迢赶来游说荣桀,想让他归入麾下做上将军,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