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和蛋都进了锅,伴着扑鼻香味,涌出漂亮的淡金色,火候掌握的很好。 姜亦看着别处,手抵着下巴,像发呆,又似乎在思考。 半晌转回视线,扫过葛戈肩膀上的粉色毛巾,被毛巾压严实的头发。 相比往日的清爽形象,今天的葛戈多了份遮掩和躲藏。 “好了。”葛戈关火,抬手从上方柜子里拿碗。 姜亦突然伸手抽了她的毛巾,没了阻力,头发瞬间滑了下去,没干透,僵硬,弯曲。 脸上的粉色顿时昭然若揭。 “怎么回事?” 葛戈抿着嘴,将碗放到一边,起锅。 她用沉默表示着自己的抗拒,倔强,反衬的更脆弱。 “这谁打的?” 葛戈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蛋炒饭放他面前,“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饭。” “你那老板打的?”姜亦的目光依旧锁在那刺目的痕迹上,“还是又是你那后妈?她找过去了?” 葛戈扭身要走。 姜亦提高音量,“葛戈!” “我爸。”她说:“是他打的,他想要钱,我没给。” 声音不大,很平静,好像只陈述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吃饭了。”她说。 这之后的深夜,葛戈只要一出店门便能看见徘徊在路边等待她的少年,热闹脏乱的背景里,他像一缕清风,又像一束白光。 中间又偶遇过葛风潮几次,他只远远看着,没再过来,再之后他们搬了家,至此葛戈和那些人算彻底失去联系。 惆怅难过解脱各种滋味堵在胸口,她没去询问,也觉得没必要,最后也就这么慢慢熬着。 某天早上起来,走出室外,呼吸时有了白色的薄薄水汽。 又几天,降了霜,居然就这么迎来了冬天。 时间真快。 打工的地方还是照样忙,葛戈忍着刺骨的冰水麻木的洗碗。 手上不意外的生了冻疮,略硬,微痒,红红的小小一块,好像蚊子叮的小包。 没多久从这一小块慢慢分裂,整只手都变得红肿,手指粗了一半。 姜亦发现了,看着那双惨不忍睹的包子手。 “你这还像个女人吗?” 葛戈说:“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今天起的早,上了公交车还有座位,他们坐在最后,地理位置最高,车窗拉开了些,冷风吹进来扑在脸上,浊气吹散了些,沁凉舒爽。 葛戈舒服的眯眼,耳边是姜亦清朗的嗓音,“这么丑你居然还能习惯?我是不是又该高看你了?” “天生的,没办法。” “那你就自己多注意些保暖啊。” “再保暖都会这样的。” 窗外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还有年轻妈妈带着孩子去上学,骑个小电瓶车,小娃娃裹严实了坐在车后,双手拽着大人的衣服。 姜亦也看见了,他说:“你以前被接送过吗?” “一两次吧,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会赵美艳还在,不富裕的家还未分崩离析,葛风潮虽然脾气大,偶尔却也会抱抱她,很久以前的事了,都快忘了。 “噢,挺好。”他说:“至少比我好点。” 葛戈转头看他,姜亦神色淡淡。“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就自己去上学?” “有司机。”他说。 有钱人家的少爷啊! 过了会他轻声嘀咕:“没同情心。” “嗯?” 姜亦低着头,正一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