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巴尔巴德时日子清苦,盗贼们抽的烟卷也是最劣等的呛人烟丝。来到摩蓝之后盗贼们的衣食住行和日常用物都被克什曼安排好了,从前那种巴尔巴德特产的贫民烟丝自然是再也不可能找得到。看着卡西姆手上打磨精致的烟斗,小豆不由恍惚了一下。 这物是人非的前奏……( →_→) 默默把身上盖着的外袍拉下来,小豆秉承着不主动撒娇示爱吃豆腐(?)的窗户纸原则,又默默把袍子叠好放回卡西姆手边,再默默转头看向窗外。片刻之后马车速度慢下来,小赫宋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下来吧。” 这里是城西郊的旧矿坑,周围住着许多靠雕琢矿石吃饭的工匠。摩蓝的矿脉和珠宝贸易皆由王室经营,工匠都要为王室服役,近些年摩蓝君主昏聩、经营不善,贵矿出口上又要被煌国层层剥皮,王公贵族奢靡的生活规格当然不能缩减,于是就只能无限压榨这些底层的工匠,逼迫他们无休止地工作以换取口粮。赫宋让孙子带小豆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实地考察国家弊病,回去之后大概还要交一份详实的改革方案。小豆和小赫宋、卡西姆一起四周查看走动了一刻钟,趁着两人往一名工匠的住所里走时,回头冲身边的女官说:“回马车那里。” 卡西姆听到了,回头看她:“怎么了?” 小豆一笑,“累了,回去休息。”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转头离开。走在前面的小赫宋冷着脸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回转头,继续往前走。 一路被女官簇拥着回到马车上,小豆捧着女官递来的果汁,歪在车内柔软的卧榻上养神。n’突然又露了头:【怎么又要偷懒了?】 小豆闭着眼睛淡淡答道:“这不叫偷懒,叫敬业。” n’也不多问,就这样不再说话。 就这样在车内呆到夕阳斜沉的时候,小豆躺得骨头发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走下车准备去溜达溜达。她一边把玩着恋爱指针,一边漫无目的地散步到矿坑沿边一排民宅旁边,突然恋爱指针表盘上的黑针颤动了一下。她愣了愣停下脚步,黑针仍在微微摇动。试着往前走几步,黑针摇动的幅度就又大了些、开始慢慢往前走,但是并没有进度增加的提示音。这样一直往前走,黑针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她远远听到卡西姆和小赫宋的说话声。 小豆立刻意会了。从抢杯乐世界开始,她就发现n’在某些细节上越来越人性化,比方说这个细化的指针表现,大概她是跑到事件触发的地点范围内了?她加快脚步循声走过去,在一栋民宅的前院发现了坐在书桌前的卡西姆和小赫宋。再往前走,恋爱指针的黑针反而开始慢慢摆动着倒退。 再度意会了新功能的内涵,小豆停下来站在原地。卡西姆和赫宋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听得很清楚,是在谈论关于摩蓝匠人待遇的事。大部分是卡西姆问、小赫宋不咸不淡地答;隔了一会儿卡西姆似乎是在低头写字,片刻后小赫宋突然主动开口道:“卡西姆先生,您知道我爷爷早前派人调查过您的事吗。”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冷淡已极、听不出情绪。 小豆蹙了蹙眉,转头通过墙壁的风洞看向院内的两人。 “他做的很彻底,不仅和巴尔巴德王通信了解了叛军的事,还专门派人去巴尔巴德调查询问了过去与您有瓜葛的人。”小赫宋继续说,“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爷爷在调查过你之后反而想要教导你。” 虽然是在发问,但小赫宋的眼底没有一丝探询之意,冷漠的语气倒像是在聊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卡西姆先生,您泡在巴尔巴德贫民窟的烂泥里长大,是个花言巧语、两面三刀的人,干的尽是些不法勾当。唯一可取的成就仅有向巴尔巴德王室宣战这一条,可惜就连造反的动机也不纯粹,嘴上说着自己是为了救民救国,其实不过是想发泄自己的仇恨。又兼决策上失误、全无计谋气量可言,而一败涂地。憎恨阶级、憎恨血统、憎恨王室与贵族,像您这样的人,为什么现在反倒心甘情愿留在王宫里,甘愿做他国王族的幕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