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吹得连滚地板、鼻青脸肿惨得连妈都不认识的乌鲁克臣们,“好了,这下胜负已分。可以继续和谈了吗?” 当然不中用,如今英雄王失血过多、泰半魔力都给了她,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作弊(……)。 论:趁你病、要你命的活学活用。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笔墨形容了。 …… 乌鲁克王城干道,浩浩荡荡的基什马队缓缓向远方城墙行进。 以摩策马跟在小豆身后,面露兴奋之色。“这一次虽未能拿下乌鲁克,可他们泰半的臣国归了咱们基什,就连修水利的黄金也一并攒齐了,和谈结果可算全胜。我清点了士兵拿回来的人头,乌鲁克前军几乎全灭,此次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小豆沉下眼,“打听出乌鲁克长老院缺席是怎么回事了吗?” 以摩脸色一肃,沉声道:“据说是吉尔伽美什的异母兄弟舍拉美、和一名长老并一些贵族趁着战争爆发谋反,一并在宫中被秘密处刑了,这才空出这么多位置。” “……怪不得大殿里的血气那么重。”小豆虚起眸光,看向远方的乌鲁克王宫。 这时突然从马队后方窜出一骑幼驹。骑手是一名作平民打扮、身材轻盈瘦削的少年,以单手持缰、另手扶着头顶的一钵甜瓜;小马健步如飞、他头顶的钵却稳稳地不曾歪了半分。基什骑手善意地让开一些,任他赶到厄伽面前—— 那名少年嘻嘻笑着将甜瓜送到小豆手里:“王,口渴吗?” 小豆接过甜瓜微微一笑,伸手摘下腕上的红玉手串,顺着少年的领口塞了下去。“归队去吧。” 少年顺势垂首在她手背上一吻,随即在基什将领的笑骂声中策马跑回了队伍后方。 小豆敲了敲钵中三个甜瓜,随手拿起一个、将另两个抛给以摩。以摩摇着幻尾咬住甜瓜还待说话,却看到小豆用轻轻一扭便将手中甜瓜一分为二,切口整齐而不显眼,显然是早就切好的了。瓜打开后里面也没有内容,只静静放了只泥板。以摩看愣了,刚想问,小豆已拿起泥板扫了一眼,随即挑起眉道:“果然如此。有人往内城谎报吉尔伽美什战死的消息,这才让倒王派的按捺不住造反。我看散播这消息的也是他的人,前前后后都是他一手策划。” 她手上猛地燃起魔力、将石板吞噬。 “他倒好算计,借这一战肃清了和他唱反调的王族,从此乌鲁克极权便牢牢握在他手里了。以摩,你说这一战我们是胜还是负?” 以摩有些心惊,缓声答道:“咱们基什也并非全无收获。” “吉尔伽美什的父君是个爱纳谏分权的王,一腔热血全着落在子民身上,以君为仆、民为主,贤明仁慈、心性高洁。可惜他死后留下一堆烂摊子,分出去的权反而成了威胁他儿子的刀。吉尔伽美什不但决策时要受长老院掣肘,就连附属国也不大听从于他,更因他父君宽民仁爱的遗政而纳贡渐少。” 小豆抖落手中的土灰,不疾不徐说着。 “这次出征我们打下五城,途中乌鲁克援军丢盔弃甲、被我们耗去三成兵力,且城中王室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和谈过后两城还归乌鲁克,新任的城主都是吉尔伽美什派去的人,从此唯他马首是瞻,新定的纳贡之巨,比前朝多出三倍有余。” 以摩怔住了。 “你当他为何迟迟不上前线,等我兵围乌鲁克城下才来迎战?此次我们歼灭的三成乌鲁克精锐军看似伤筋动骨,实则全都是倒王派长老下辖的兵队。我们一路南征、剜去乌鲁克这些血肉,到头来像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他一刀切了脓疮,以三城名存实亡的版图和不听话的士兵、换回两座肥城和一支铁打权杖,从此乌鲁克再没有第二张决策的嘴巴,你说是赚是亏?” “……王,”以摩怔怔道,“你早就想到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 小豆微微一笑。 “无妨。打不战而胜的仗太过无趣,且帮他一把,正好瞧瞧我的乖吉尔能走多远。”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她神情愉悦起来。 “若不能堂堂正正让美丽高洁的至宝匍匐于脚下,还哪里配称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