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狡啮惊得半晌没说出话。 片刻后抬手安抚性地顺了顺小豆犬首的长发(还有呆毛),一脸头疼:“……所以说在这种天气里淋着雨、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跑来我家楼下,就是特地为了来考验男子大学生的自制力的?”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 仍是那种有些发飘的、没有实感的语气。 又因为埋头在他颈窝的缘故,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拾回了些许烟火气。 抚在她脑后的手顺着发丝慢慢滑下,头顶是狡啮低沉的叹气声:“随你。” 于是当晚顺利留宿啪啪啪鼓掌! 在接下来和狡啮的互动中,小豆仍是保持着空茫忧郁的表情没有破印象(……),并且斟酌着稍微释放了一些“圣护光环”—— 消耗过一杯热牛奶、完全平静下来之后,豆儿躺在了狡啮出让的床上。狡啮坐在床头,忠实地履行了哄睡 安慰的男友职责,尔后在这种相当好的气氛下,终于问道—— “有棘手的事就告诉我吧。” 说话时,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 嗯……该你出场了,“槙岛圣护的笑容”(……)。 “慎也不需要知道。” 她轻轻答着,随即勾起一个疏离的微笑。 这笑容甚至是含着拒绝意味的——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与之相矛盾的爱怜和亲昵意味。 狡啮微愕了一下。 小豆淡定地无视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仍是沉默。 如是沉默半晌,狡啮只是微微握紧了手中的空杯,低声道:“想说的时候随时告诉我。……晚安。” 他起身退出了房间。 小豆按灭灯光,房间内登时陷入黑暗之中。把被子拉上来,嗯,是熟悉的慎也菌的味道,相当令人安心…… 等会儿!太入戏了!!咳,豆神心理状态好着呢,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嗯,赶紧睡觉。 …… 夜半时分,小豆惊魂未定地掀开被子、满头冷汗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能证明自己做了噩梦的,只有筛糠似颤抖的身体、还有浸透衣物的冷汗。 单手扶住汗湿的额头,小豆瞳孔紧缩、弓着腰坐在床边。因梦境带来的残余负面情绪,浑身无法自抑地绷紧…… ……一时忘了鹤留凛无法入眠的属性,来的时候也忘了带药。 大概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客厅很快也传来了响动—— 狡啮直接快步走了进来,“凛?” 雷暴已经过去,外面的雨势也淅淅沥沥地轻缓起来,窗外的街灯也重新亮起,橘黄色的微光映在狡啮的脸颊上。他穿着单薄的背心和长裤,衣着和头发都并不凌乱,看起来根本不曾沉眠。 小豆心里默默叹气…… 正好,继续顺着计划走吧。 她垂下脸、双手紧抓床沿坐着一动不动。 狡啮走到床边、弯下腰,抬手替她拨开垂在脸侧的凌乱长发,“怎么了?” 掌心感觉到她额头的汗意,狡啮的脸色凝重了一些、在她面前慢慢跪下来,抬头看向她垂着的脸。 小豆动了动,抬手覆上狡啮抚在她脸上的手,慢慢抓紧了他。 狡啮倾了倾身离近了一些,抬起另一只手、顺势双手捧住她脸颊,慢慢帮她擦去额际的汗水。 她抬起眼,两人视线相对。 尽管握着他手腕的手指非常用力、关节发白,她的神色间却并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而是一种……像正在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异常抽离的表情。 没有给他问出第二次的机会,她开口了。“慎也,你家里有助眠的药物吗?” 狡啮愣了愣,“没有。你需要那东西吗?对身体不好,只是做噩梦的话……” 她用一种有些抗拒的态度打断他的话:“我有失眠症。……有时候会需要用到那个。” 看到她的反应,狡啮犹豫了一下,很快接道:“我现在出去看看还有没有营业的药店。” 她似乎对他没有追问而松了一口气。 见状狡啮的眉头微微蹙起。最终他没说什么,站了起来——随即又被她拉住。 “算了,已经快要天亮了。”她轻声说着,头慢慢靠在他手臂上。“慎也……在这里陪我吧。” 狡啮回过头,“但是不能睡着的话……” “无所谓。”她抬起头,“只要你在这里就可以了。” 狡啮顺从地被她拉低身体。 她在他耳边梦呓似的低声说这话。 “不明白吗?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别的事都不需要去做、也没必要去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