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后在想,父皇如此疼我,我是不是也能像母后那般影响父皇,那么我心中的梦想是不是也可以因此实现。可我随即又想,在这深宫皇权的影响下,我会不会因权欲而迷失了眼睛,忘却了最初的初衷。我的梦想算不算是一种野心呢? 我只是想通过唯才是用,有一天女子也可以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才能,而不是龟缩在房里只为了生儿育女。 我不想让这美好的期望变成一种贪婪权力的野心。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该怎么做呢? 为了不让自己在确认阿述是否在王家前入睡,我又问二皇兄:“大皇姐和四皇姐都在为夫守孝,都在孝期三年里,为何四皇姐得不到封号,大皇姐却能?”我说完这话,开始喘气,肺腑一阵难受。 二皇兄以为我受寒哆嗦,帮我拢了拢披在我身上的棉毯:“阿五,你少说些话。大皇姐身份岂是杨颜这贱人可比的。大皇姐身为北周的太后,且是父皇的长女。若她能接受封号,则说明她这个太后承认了隋朝,静帝是真正地禅位于父皇……” “……虽然静帝下旨禅让,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且有她这个太后身份和宇文娥英存在,多多少少会影响我大隋的气运。至于女子为夫守孝三年,那只不过是礼制。对于一个国家而已,是气运重要还是女子守礼制重要。那个杨颜命中带煞,又恰逢丧夫,父皇母后觉得晦气得不行,怎会封号她为公主。” 二皇兄说完后,我陷入半睡半醒之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王家府邸。 二皇兄背着我下马,一番动作让我清醒了不少。马车外的宫人撑着一把足够五人遮雨用的大伞,为我们遮雨。前面还有两名宫人打着一般大小的伞带着烛灯笼在前面探路。 我顺着烛灯笼外散的亮光往前看,果然看到我一直担心的阿述。他就如我所料的那般,任凭秋风大雨折磨,跪在王家府邸前。他在这里跪有多久了?难道从我昏迷到回到这里,近两个时辰,他就这么在雨中跪着? 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背影,我为他难过的同时,怨怼公爹王谊为何不肯让他入府认错,为何不原谅他劝他离去,还有许医馆的人呢,怎么不来寻他,阿休伯不是最疼他的吗? 提着烛灯笼的两名宫人,没想到雨夜下的王家府邸前,会跪着一个少年,皆讶然地“啊”了一声。 “阿述,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我虚弱的声音即使在这雨夜下依旧显得清晰可闻。 二皇兄背着我站在阿述身旁停下。两名领灯的宫人见我们停下也不敢继续向前,杵在一旁。 因打着大伞的宫人一直紧跟着我和二皇兄,伞足够大,让以为雨已停有些精神恍惚的阿述抬头看天。他却没想,看到了在二皇兄后背不顾内伤努力探头的我。 在微弱的光芒下,一脸漆黑的肤色掩饰他虚弱的脸色,他声音甚至比我还要虚弱,带着几分干哑叫我:“阿五。” 我见他这副模样难过得情绪有些激动,因而牵动了内伤,连带着干咳说:“阿述,何必为…不值得的人付出,咳咳……你根本就没有愧对王家……” 我还想劝阿述,不料二皇兄二话不说,一记手刀对着阿述的后脑勺用力坎去。 二皇兄看着晕倒在地的阿述,冷冰冰地说:“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打晕让人抬回许医馆了事。” 看着二皇兄命令宫人送走阿述,我不敢提意见。因为我发现在二皇兄面前表现出关心阿述的模样,二皇兄会特别地生气,而我关心别人,二皇兄却不会如此,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二皇兄背着我,用力地把我所住的正院里屋大门踢开。我察觉出他很生气,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睡卧上并帮我盖好被子。 二皇兄让人在屋内掌灯,看到王奉孝的卧榻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王奉孝估计是到旁院住下了。 二皇兄对还未离去的宫人大声说:“去把该死的驸马给叫来,还有王谊,通通给我叫来!” 这些宫人是不能在外留宿的,因二皇兄是皇子的身份,不得不从。 早已等候我归来的绿丫听到动静,打着伞,顶着一双为我哭红的眼睛,站在门外向二皇兄请安,想进来服侍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