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支羽箭擦着他的身子飞过,斜插入地,溅起细碎泥石。 “陛下且先上马车!”汪镇急声道,“待臣解决了这股散兵,便来与您会合!” “汪——” 宜青想嘱咐他多加小心,就被对方一把推进了车厢里,撞了个头昏眼花。 汪镇提刀迎敌,驾车之人换成了桓殷。马车颠簸着朝前行驶,厮杀声不绝于耳。 宜青心中害怕得紧,又怕给他们添麻烦,只能默默握紧了寒水刃。 他知道这是剧情的一部分,小皇帝逃难的路上遇到戎人的散兵,为的是成全一出戚云“美救英雄”的戏码。但他前半辈子都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游戏宅,亲眼看见这等血腥场面还是禁不住打起了寒战。万一戚云来得不及时…… 这可是杀人见血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马车陡然一停。宜青撑着车壁,身子前倾,小声问了一句:“太傅?” 无人应答。 宜青的心中咯噔了一声。他撩起车帘一角,正要探出身子,就听得桓殷断断续续道:“陛下……莫……出来……” 嘶哑的嗓音伴随着倒吸冷气声,可以想见对方的状况定然十分堪忧。 宜青咬了咬牙,一把掀开了车帘。 “陛下!” “太傅,别动!”宜青见他肩上中了一箭,血水染红了前胸后背。有些地方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是负伤已久,强撑了多时,直到气力不支才停下马车。 即便身负重伤,桓殷还是伸手想将他挡回车内,宜青只好板起脸,加重语气道:“朕命你别动!” 他扶住老臣的身子,又从腰带上取下锦囊,把贴身带着的金疮药一股脑倒了出来,全洒在伤口上。 桓殷颤巍巍道:“君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不该如此莽撞……” 他都重伤成这样了,还要见缝插针教导自己。宜青觉得有些无奈,敷衍道:“朕知道了。太傅抬抬手,朕好替你包扎。” 桓殷:“……” 宜青替他包扎好伤口,朝身后望了望。起伏的山脉成了连绵的泼墨布景,近处只见郁郁葱葱的林木,不见追兵。 但不能说明两人现下便已安全了。戎人的大军还在帝都附近驻扎,散兵却是分为数百股,不停向西侵扰。他们先前遇上的只是其中之一,在没抵达塞北之前,都不能说是高枕无忧。 宜青略一思量,道:“如今太傅伤了手,朕又不会驾车,只能就近找处地方先歇一歇。好在离塞北不远了,走上三五日约摸也就到了?” 桓殷道:“咳咳……是罢。” “若是运气好,遇上出巡的塞北军,说不定连三五日工夫也省下了。”宜青笑了笑,他相信以游戏世界的内在逻辑,女主一定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桓殷:“陛下说的……甚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