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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本该不像个孩童,本该如此坚毅一般。

    于是这天,简璞就饶有兴致地等着古骜,看他会在自己如此的胁迫下,提供一个怎样的答案。

    结果让简璞惊讶的是,古骜居然没来!

    起先简璞还想,恐怕是自己太过用力,把孩子逼病了;便着人去古氏院子里问,却听说:“他昨晚就没回哩!”

    这下简璞才知道,古骜是跑了。

    简璞又回想自己曾与古骜说的话:“你再想,下回告诉我,答错了,你就别再来了!我也没有你这样愚笨的学生!”,自己说的不是“明日”,说得是“下回”!古骜怕是钻了这个空子,居然就来了个避而不见。

    有些懊恼地教完了学,下课时田柏倒是凑过来不嫌多事地问了一句,“夫子,古骜怎么没来?”

    简璞道:“适才下人来报时,你没听见么?”

    田柏心下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没听见,他就是听见了才来问的,于是面上便恭恭敬敬地道:“嗯,他逃学了。不知夫子准备怎么罚他?”

    田松在旁边听见了,忙来到简夫子面前,一把便按住了田柏,觉得他话太多了。如今田松已长成了十七岁的小青年,田老爷最近也开始让他管庄子上的事了,通了实务,田松自然也懂事了许多,特别是他母亲辛夫人又跟他说:“简璞名满郡中,一张荐信,抵得上老爷一车黄金。你们兄弟二人都要表现好了!”

    如今田松见田柏不守礼,便怕他惹恼了简夫子,于是皱眉招呼弟弟道:“夫子自有安排,这不是你能计较的,还不快给夫子赔罪?”

    田柏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道:“夫子恕罪。”

    简璞今日没心情再教导二人,便摆了摆手:“回去罢。”

    田松田柏一前一后出了家塾的门,简璞一抬头,却见田榕还站在那里,也不知干什么,如今随着年纪的增大,田榕倒也越来越高了,只是肖母,与田老爷越发不像起来。圆盘盘的脸上有小酒窝,婴儿肥尚未褪去,只是那双眼睛越发灵动了,简璞就听见田榕怯生生地问他:“夫子不会真的把古骜赶走罢?”

    简璞道:“却是要打一顿的。”

    田榕“喔”了一声,道:“夫子,田榕告退”,便转身跑了。一边跑出了门,田榕的嘴角一边不禁弯了起来,心道:夫子果然是舍不得赶古骜走。

    ————

    简璞看着空荡荡的内堂,忽然有些不适应起来。从前,他们走后,古骜总是一个人留下,坐在这里认真听他讲经……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是古骜今天却不在了!简璞觉得有些生气,自己说话的确是有漏洞,但是古骜也不能这样算计老师呀!居然还不来上课,这成何体统!想到这里,简璞就立即站起了身,他准备亲自去找古骜!

    简璞当初是骑了马进芒砀山里来的,如今便在马厩里牵了他的老马。先在田家庄子里跑了一圈,四处问了,没见到古骜,路过古家的时候,古氏也说:“还求夫子把孽子找回来,他还不去上课,妾定重责他!”

    简璞见找不到古骜,有些心灰,不由得想:“莫不是我把他给逼走了?”继而又想:“多少人求我做师而不得,我苦苦留在这里,教了他六年,如今倒是他先走了,那我就算白教了这么个学生!”

    然后简璞又在心里反驳了他自己的话:“教弟子该是循循善诱,徐徐引导,怎么能逃学一次就说白教了他?”

    实在不怪简璞定力差,他是在古骜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了。想这六年,他一次都没有去会友,一次都没有去诗会,一次都没有下山去逍遥,为的是谁,还不就是古骜!他就是怕古骜一天的课程落下了,就连逢年过节,他都吃住在芒砀山里,为的就是能给古骜一日不辍地讲学……

    如今这情形,倒正是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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