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地从宅院背面的院墙翻了出去。而此时元府的正门外,早已经挤满了被冲天火光弄醒的百姓们。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起火?” “可能是灯油倒了?”有人不负责任地猜测。 “都睡死过去了吗,怎么没提前发现?” “先是此前种种,现在又起了火,元府真是流年不利!” “哎呀,快别说了,有什么拿什么,提水救火啊!” 这一场火,烧得整个县城的夜晚都没有了安宁。而城郊别院这里,因为四周树木参天,愣是没一个人察觉到,一个赛一个睡得香。 反正元非晚清晨醒过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处理的已经处理或者正在处理或者已经确定能处理,她现在心情好得很,自然怎样都舒服。 可就在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后,忽而觉得屋子里有哪里不对——等下,桌上的那封信,昨天睡之前存在吗? 元非晚狐疑地下床,走了过去。那封信样式很是简单,面上什么也没写。 谁能在半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她房间,还给她留下这个? 一想到唯一的答案,元非晚只觉得自己脸要裂了。 说好的君子呢,殿下?半夜跑到姑娘家的闺房里,这是什么说头?! 而等她看见里头写了啥时,脸上的表情却急速变换,最终定格成了微笑。因为上头只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 “长安见。” ☆、6359㊣ 时入八月,长安城里已然显出一派秋色。与“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之类的寂寥孤思相比,大盛皇朝都城的秋天更接近“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慷而慨之。 大盛建立距今为止也不过二十多年,北部和西部边疆仍然不能算安定。然而长安恰恰位于整个大盛疆土的中部,那些战事对定居于此的百姓来说就和天边的浮云一样遥远。他们只需要知道,有人能处理那些外族入侵和刁民叛乱,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地守着自己家过日子,这就够了。 可想而知,为了解决甘州内乱、十三岁便奉命前往西北的德王终于在五年后归来的消息,就如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投入了百姓们本因淡忘而平静的心湖。 这不,酒楼茶馆、街头巷尾,最近热议的都是德王。 “我给你们说,德王殿下别提多冷峻了!他从正德门进来、骑马走在朱雀大街上的时候,我只远远望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被冻住了!” “瞎说,那么远你能看清个什么?” “我看你是嫉妒我,因为你自己根本没抢到好位置吧?” 朱雀大街是长安城的主干道,宽度足有十五丈。就算站在临街的楼上,也不见得能看清走在路中间的人。这一下无疑捅了马蜂窝,说嫉妒的那个人立刻被群众围攻了。 等这一阵骚乱过去,话题依旧在德王进城时人挤人的盛况上打转。就算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众人也没法遗忘—— 没办法啊,能让皇帝皇后太子亲自出马接人的情况可不是年年都有!不,这事儿还是头一遭呢! “啧啧,那么大排场,我张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要在平时,我只能说‘瞧你那点出息’;不过这次,确实是盛况空前!” 早在德王真正回到长安之前,城里就开始为这件事做准备:驱散小贩,清洁道路,彩旗飘扬,隆重色彩的红绸扎到了城外十里。毕竟帝后亲临,再怎么节俭,门面都得做好。 “实话说,之前我一直以为,德王殿下会就此留在西北呢!封府在那里,不就能一直为咱们守着边疆了吗?” “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德王殿下好歹是咱们圣人和皇后娘娘的亲儿子,怎么可能让殿下留在西北吃沙子?” “这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殿下今年十八,还尚未指婚……难道是圣人已经给他留好了城里的哪位好娘子?” “指婚是肯定有的,至于人选嘛,就很难说了。至少我没听说,宫里之前有此类消息传出来。” “可能是机密呢?反正我不相信,以德王殿下这个年纪,圣人心中没有考量!” “喂喂,你们再说下去,就算是妄议皇家了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