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元非武。他依旧站在那里,脸都憋红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顾东隅用他惯常的威势压住了一群学生,转而对元非武道。 元非武立马知道,顾东隅肯定也知道了,立刻跟了出去。 片刻后,两人在院中的玉兰树下站定。 “夫子,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元非武迫不及待地问。 饶是名嘴顾东隅,也觉得这事儿很难开口。他捋了半天胡须,这才谨慎回答:“我派人送你回府里。” “……我家里出了事?”元非武顿时小脸煞白。 顾东隅看他的样子,不由有些不忍。“回去你就知道了。” “夫子,您不能提前告诉我吗?”元非武依旧不死心。 “这事儿吧……”顾东隅觉得实在麻烦,“可能还是你家里人对你说比较好。” 元非武的心猛地一沉。什么尴尬话题能让顾东隅闭口不谈?“那学生先谢过老师了。” “嗯,那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吧。”顾东隅点头,招手叫来了另一边等着的自己的仆人。 眼见两人下山去,顾东隅才叹了口气。 实话说,元非武平日里读书认真,作为学生他还是很看好的。 但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他便是再善心,也不可能什么人都伸手拉一把。元光宗自己作死,他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能上赶着和一桶脏水扯上关系吗? 他所能做的,顶多就是和元光耀通通气,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了! 此时的元府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往日里,只要老夫人醒着,元府里就免不了有仆人干活的动静。此时,连老夫人都不得不消停了,可见全府的情绪有多萎靡。 “这要怎么办哟……”老夫人呆坐在自己房里,长吁短叹。“我这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还能经得起儿子进监狱这种事?我本该好好颐养天年,却不知道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她自顾自地哀叹,前后句子和逻辑都不太清楚。 水碧垂手站在一边,神色恭敬。但其实她心里吐槽早就刷了满屏——老夫人还敢说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造孽多了去了好吗! 因为濒临绝境,老夫人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去,水红,把阿素叫过来,我们娘儿俩合计下该怎么办。” 被点名的水红也忍不住吐槽了。两个一直呆在后院的女流之辈,能拿出什么办法?而且,老夫人您自称和黄夫人是娘儿俩?平时也没见您对黄夫人多好啊?大难临头倒是想起来套近乎了,早干什么去了? 吐槽归吐槽,水红还是依言去了。不过,黄素并不在屋里。 “她这是又去干什么了?”老夫人颇为意外。“难道是打通关系去了吗?” 水碧没见着元光宗和黄素抢木盒的情形,水红却是知道的。以她的看法,就算黄素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拿着自己的私房去给元光宗打通关系—— 开玩笑,给元光宗再去养外室?有病不是?还不如自己拿着稳妥,至少不会饿死!而且,退一万步说,胡县令都放话出去要报请吏部了!黄素是手眼通天还是三头六臂,才能连吏部的官员都买通啊?想太多了吧? 不仅水红这么想,水碧也这么想。平时也不见老夫人这么蠢;现在看来,大半原因是有人好吃好喝地养着她,没让她遇上事啊! 而水碧想的还更进一步。不管老夫人提出了什么对策,她总有一点说对了:现在肯定要找帮手。论到有能力又不用钱的帮手,那不是只有他们大房的主人元光耀吗?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只不过,黄素才到州学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是,我知道你是黄夫人,但现在还没到下学时间,你不能进去。”看门的老头这么回答,柔中带刚。 “我进去找我阿兄,怎么不行?”黄素在外人面前,那架子一贯端得十分足。 可惜人家老丈完全不听她的这一套。“现在还没到下学时间,谁都不能进去。”他重复了一遍,坚持道。 黄素瞪起眼睛,就想硬闯。只可惜老丈早就防着她这么做,啪地一声就把门缝关上了。 “开门,开门!”黄素急得直跳脚。见里头没动静,她只得换个策略:“你把门打开,我给你钱!” “哦,是吗?”里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松动。“多少?” 黄素咬紧了牙。她手里的钱用一分少一分,只能报个很勉强的数目:“三文……不不,十文!”十文能买两斗米了,实在不能算少! 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