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益州去,给刘备弹了一曲十面埋伏,他们都说你弹得极好。我这个当爹的还没听你弹过曲呢,倒叫刘备那小子一饱耳福了。”曹操这般地说着,曹盼道:“阿爹想听,我现在就给你弹。” “不,阿爹有些乏了,让阿爹再睡会儿,睡会儿。”曹操说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曹盼听着他呼吸渐渐的轻了,吓得伸手去探过曹操的鼻息,还有呼吸,还有呼吸的。 曹盼止不住地握紧了双手,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害怕! 曹操又睡了一夜,第二天才醒来,见曹盼还守在床前,见他睁眼已经飞速地上前来,曹操张口道:“怎么守在这儿。” “阿爹,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曹盼跪了过去,拉住曹操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了,“我不要阿爹死,我不要阿爹死,哪怕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阿爹死,不要!” 这一声声落在曹操的心上,叫曹操心痛得都要揪在一起了,他就不该告诉曹盼,不该让她有所准备。 这么想着,曹操哽咽地道:“盼盼,别怕,盼盼别怕,没事的,阿爹刚刚吓唬你呢,从小到大,你没少吓唬阿爹了,阿爹也就是想吓吓你。阿爹还好好的,别怕,别怕。” 这么说着,曹操冲着曹盼道:“阿爹睡了多久了?有些饿了。你让人去给阿爹拿些吃的可好?” 给曹盼找点事情做,这样就不会让她一直都看着他,想着他的事。 曹操有些恨了,恨自己没能陪着曹盼再久一些,恨诸葛亮那个叫曹盼让在心上的人,没有在曹盼最需要他的时候,陪着他。 “阿爹饿了,我去给阿爹拿吃的,我去。”曹盼一把抹了泪,急急地说,曹操点了点头,高兴地道:“是,我饿了。” 曹盼往外去,曹操却在想,曹盼这副样子,他如何放得下心来。 他再是恨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他陪不了曹盼多少日子了。 那么,在他最后的日子来,要找一个人来陪曹盼。 怀着这个念头,曹操唤了暗卫来。 卞氏的病不过小病,休息休息便好了,她这一好便急忙的到曹操的榻前。见卞氏好了,曹操道:“行了,王后已经好了,有人照顾孤,你回你的府邸歇息。” 曹盼的眼下皆是乌青,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曹操是赶着她回去休息呢。 张了张舌,曹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卞氏感觉到曹盼的小心,侧过头问了曹操道:“盼盼怎么了?” “我病了两日,把她吓着了。”曹操风轻云淡地说着,卞氏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真是的,年轻大了也不知道多爱惜自己,看把孩子给吓得,我瞧着她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曹操应着,心里在想别外的事,世上的事,只怕无心,不怕有意,让暗卫去明察暗访的,还真是有所获,曹操想着这份礼送给曹盼,至少,她一定会打从心里高兴的。 曹操既要设宴,百官都准备起来,上上下下都能感觉到邺城那喜庆的味道。 周不疑他们等着曹盼回来,又因曹操病了一声,曹盼一回来就直接在宫里照看曹操。许久不见曹盼,见曹盼眉宇间的疲惫,周不疑道:“还望娘子保重身体。” 关于曹操的事,哪怕是对周不疑,曹盼也是不能说的,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也无精力与他们再说其他,只让他们各自回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周不疑领着人也不多说地退了去。 倒是贾诩年轻大了,曹盼回来了两天,这才去见了曹盼,直言问道:“大王的身体如何?” 这犀利的问话在,捅着曹盼的心痛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回答,贾诩何等人也,她不答他也看得出来。“太医怎么说?” “只说好生静养。”人老了,太医能治病,又如何治得了命。戴图是曹盼的人,曹操哪怕说了那样的说词,曹盼又怎么可能偏听偏信。 戴图只道曹操年事已高,多年在外征战,如今这般已是不易,至于什么时候,怎么走,他也无法确定。 贾诩看着曹盼那明显浑浑噩噩的模样,“曹明心,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这副模样,是想让大王不得安宁吗?” 怔怔地看向贾诩,曹盼道:“师傅,我难受,我真的难受。” 怎么会不难受呢,那是她的阿爹,这个世上待她最好,把天下都给了她的人。他走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他了。 “人孰能不死?”贾诩朝着曹盼问,言辞犀利。 “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魏王世女,大王一去,这天下都将因大王而动荡,你如果只一味的悲伤,迎接你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大王好不容易打下的这番基业都将毁于一旦。你告诉我,你还能难过,还能悲伤,还能痛苦吗?”贾诩毫不留情地直问曹盼。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