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中,又怎么可能人心齐齐,倘若真能人心齐齐,这兄弟二人也不会死了。 “那就证明给丞相看,你们究竟有没有参与衣带诏一事。”满宠记得来时曹盼教他说的话。 “很多事,不必我们费心去查,谁都不想死,为了活下去,他们会做很多事来证明,他们的清白。”曹盼映着烛火与满宠轻轻地说着,哪怕满宠见多了死人,那时候依然感觉到了入骨的冷意。 所以,满宠将尸体送了来,撂下了话,“如果你们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与他们一同走了。” “不,不,我们会证明我们真的不知道衣带诏的事的。她,她是二弟的宠妾,二弟不管做什么都会告诉她的。” 一如曹盼所说,人在求生之时,脑子会格外的灵活,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是以,满宠很快在他们的告发之下,拿到了曹盼想要拿到的东西。 “陈氏二人确实是杀害冲公子的凶手,二人因多年前衣带诏之事起了争执,不巧被冲公子听到。为怕事情败露,是以杀人灭口。”满宠将相关的证供都呈上,曹操翻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衣带诏起何争执?”曹盼问了一句。 满宠道:“皇上为了拉拢朝臣,往各家府里都送了美人。陈氏兄弟争的是美人。” 美色误人?曹盼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个美人而致使兄弟反目,让曹冲死于非命。 “皇帝!”曹操咬牙切齿地吐了这两个字。紧紧地握着拳头,曹操道:“陈氏一族,尽诛!” “诺!”满宠一听立刻应下,曹盼道:“慢。” 曹操一眼看了过去,曹盼道:“杀陈家人不难。阿爹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些供词。除非阿爹希望从今往后将所有求活之人的路都堵了,否则陈氏那些没有参与此事的人就不能杀。” 满宠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既然不管说不说都是一死,这不是逼着人不说实话的节奏吗? “首恶已死,阿冲在天有灵也能瞑目。而且阿冲事事以阿爹为重,以曹家为重,他不会希望阿爹因他而失去太多。”曹盼说到了曹冲,这是曹操非灭陈家不可的理由,也是曹操放过陈家的理由。 “阿爹,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是最利落的,活着有时候比死还要痛苦!”曹盼的声音再次在曹操的耳边响起,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除了涉事之人,其他人都放了。” 能在曹操盛怒之时劝了曹操放了仇人,满宠瞄了曹盼一眼,应声退了下去。 曹操道:“即已水落石出,冲儿也该出殡了!” 神童曹冲,就这样没了,曹操心中的悲痛不能言语,而因曹冲未成年,依制葬礼是不能大办的。曹操却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执意为曹冲设了灵堂。 曹盼这两日为了找出杀害曹冲的凶手,殚精竭虑,陈家的事一毕,当夜便发起了高烧,第二日幽幽转醒,脸色煞白得可怕。 丁氏一直守着她,绝口不提自己昏倒一事,也不许旁人和曹盼说起。见她醒了才松了一口气,曹盼问道:“阿冲的灵堂设好了吗?” “设好了。”丁氏嘶哑地说,伸手抚过曹盼的脸,“盼盼,你的伤还没好,要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曹盼道:“阿娘让人给我拿一碗盐水,一碗糖水。” “怎么了?”丁氏不知曹盼何意,曹盼道:“补血。” 听着她这么说,丁氏即让人去准备,曹盼喝了下去,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了。 “我再睡会儿,养好了为精神,阿冲下葬我去送他。”曹盼的精神并不是特别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丁氏有些害怕地摸了她的鼻息,感受到曹盼呼出的气,松了一口气。 灵堂设了七日,曹操那样大张旗鼓,该来祭拜的人都来了。 曹盼躺了几日伤口终于开始结疤了,那救她的太医天天守着曹盼,既要保证曹盼的平安,也是在研究曹盼的伤口。 这个时代既然敢给她缝伤口,曹盼对于这位年轻的太医也是很好奇的,得知他的名字叫戴图,曹盼记下了。 “我去看看阿冲!”曹盼站了起来就要出门,丁氏道:“你的伤?” “夫人放心,小娘子的伤口已经在好转,只要注意不沾水,没事的!”戴图这位太医说的话比曹盼有用,曹盼终于可以出屋子了。 曹盼一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