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没办法,上次勾了李家庄那人,被他家凶婆娘追到地府大闹一场,阎王可是扣了我两个月的俸禄。不赢点钱,日子过不下去啊。” 话虽如此,但你赢过吗? 白无常眼里写着明晃晃的鄙视,不再理他,打着哈欠慢悠悠往李家庄走,今日他们接的任务是勾二十个魂。 可有得勾咯。 “唉,白老哥。”黑无常追上来,嬉皮笑脸道,“不如咱们打个赌呗?” 白无常懒洋洋道:“赌什么?” “不多,十两银子。”黑无常想到杭州楼外楼的东坡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早早和判官求来几日后去杭州勾魂的差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吃饭的银子了。 白无常嫌弃道:“我是问你,赌什么?” 黑无常双目清亮,看着不远处的李家庄,胸有成竹道:“赌那凶婆娘还要杀多少人。我赌三百。” 李家庄共有四五百号人,除去他们这几日勾的一百多,三百差不离。 “屠庄吗?”白无常眼睛微眯,“好,那我赌,她一个都不杀。” “嘿嘿,我赢定了。”黑无常想到那凶婆娘大闹地府的泼样,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白无常微微一笑,出来时阎王吩咐他转告不知在哪儿打马吊的黑无常,今夜有人会解决好李家庄之事,他们完成今天差事就可以放假三天。 还真是勤快的鸟儿有虫吃。 三天,十两银子应该够花吧? 黑白无常前脚离开地狱之门,池砚后脚就到了,不过是田边一个毫不起眼的草垛子,他手指一点,草垛子竟然缓缓分开,里面赫然是一条蜿蜒往下的石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泛着生生的寒气。 然后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石梯。 “走吧。”见池砚进去,李八卦从花树探出头,拉着明舟撒脚往草垛子跑。“不然门关上了。” 一进地狱之门,身后的草垛合上,视野瞬间变得漆黑阴森,只隐隐可见脚下白生生的石梯。耳畔不知是哪儿吹来的风,凉飕飕的。 李八卦脑海里又浮现老君那些鬼样百出的睡前小故事,一下缩在明舟身后,小小声道:“十一师兄,你在前面带路。” “嗯。”明舟知道她怕鬼,紧紧牵住她的手,“别怕小师妹,我会保护你。” 能不怕吗? 阴曹地府可到处是鬼,百鬼沼泽比起地府,不过是小菜一碟,或者,小小菜一碟。 若不是为了元清,哪怕三界之内只有地府能吃肉,李八卦都不去。突然,不知什么扫过她细白的脖颈,有点黏,还有点腥臭。 她“唰”地回头。 依然黑漆漆一片,还好,没有鬼。她松了口长长的气,抬起袖子擦额头的虚汗。然而才擦一会儿,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她空空的两只手,声音抖得支离破碎:“十一师兄?你、你还在吗?” 呼啦,呼啦。 回应她的是呼啸的风声,只见蜿蜒向下,望不到尽头的石梯上,哪还有明舟的身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怎么回事,十一师兄呢?! 这时那个有点黏、有点腥臭的触感再次落到她的脖颈,李八卦来不及细想,惊呼一声就捂着脖颈往下跑,然而刚踩到下一个台阶。 她就脚下一空,直直摔了下去。 呜呜呜,这到底是什么鬼?好可怕呀! 另一边,判官拿着算盘,带着鲁班巡查地府那些年久失修的地方,忧心忡忡道:“先生你看,这里经常有又黏又腥的东西掉下来,时常吓坏新来的鬼魂,是不是要补一下?”m.WEdALIAN.Com